“找到你了。”
“古雷克现在也很好。”
艾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惊讶。按理说，他们俩同在王宫当差，也做了好久的同事，是应该有些情分。来看望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可能，她只是下意识觉得，如今古雷克从原来的位置落下去，埃格莫克应该会第一时间庆祝他的不幸。但事实已经证明了，他们并不是纯粹的敌人，否则埃格莫克也不会帮助古雷克作证，放任他们被释放。
一道粗犷又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艾丽僵了僵。她可以感觉到对方离她很远，声音也不大，但却听得很清楚，因为这个声音她已经相当熟悉了。
埃格莫克看起来更加不舒服了。扭动。扭动。扭动。犹如一条两米高的深绿色毛毛虫。艾丽怀疑他是背上痒痒却又挠不到。“我，呃，不是我，是卫兵队需要招收一些，咳，基本素质过关的新成员……”
这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艾丽眨眼道，“那你找他了解情况不就好了吗。古雷克应该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了吧。”她想象治疗师应该是会知无不言的。
埃格莫克不语，往前迈了一步。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引起了她反射性的回应。艾丽倏地站起来，浑身紧绷，充满警惕。
行吧。
埃格莫克皱皱眉，好像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起这个。于是艾丽补充了一句：
“我想知道古雷克最近还有没有狂暴的表现，”他终于说，嗓子里好像进了东西一样，有些拖泥带水。“或者有没有被激怒的情况。一个能狂暴的兽人是很难得的，如果放任不管，对社会安全是个不稳定的因素。”
“我可不觉得丢人。所以你别想趁机嘲笑我什么的。我会反过来狠狠嘲笑你。”
“好了好了，不就拒绝你了吗。至于这么刻薄，”艾丽嘀咕，自动忽略掉“我没有邀请他入队！更没有被拒绝！喂，你给我听进去啊！”之类来自武将的嚷嚷声。反正古雷克已经得到了济世院的返聘承诺，不愁没有工作。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事业的权利，而她只是很高兴，他一年后仍能回到自己喜欢的岗位上。
原来如此。让她想想。埃格莫克是卫兵队的统领，而卫兵队需要招新人，然后埃格莫克来跟她说这事。原因不难推测。
埃格莫克的无动于衷让艾丽有点抓狂了，感觉自己象征意味上的拳头打到了空气。“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哦。”
埃格莫克的脸色变了变。“请他当卫兵？被拒绝？”他吼了一声，好像觉得自己被侮辱——不，整个防卫部门都被侮辱了。“那家伙是狂暴过一次没错，但根本就没有一点战士的风骨。奴颜婢膝，虚与委蛇，整天只会做些糖丸子讨好陛下，然后抱着年终的奖金沾沾自喜。”
纸袋里的小蛋糕。面对这么丰盛的午餐，不吃干净总觉得浪费心意，但每次都全部消灭，又得好久才能消化掉，甚至晚上都不太想吃饭了。而且她最近的口味变得有点奇怪，不是很喜欢吃甜的，反而喜欢以前不太能接受的辣食……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集，沉默之际，如同动物们判断竞争对手的实力。但是她已经了解到他们的差距。如果他想，她就不会好好地站在这里。换句话说，他来这里应该没有动手的意思。难道是来奚落她的境遇？艾丽把胸往前挺了挺，拒绝被埃格莫克的审视削弱自己的气势。
“去一趟城外的营地。”
是去看过古雷克然后顺便来看她的？
“你？”她扭过头，望见埃格莫克站在街对面，朝她的方向昂脖子，仿佛是故意保持这么远的距离。这给了她躲避的机会。一通迅速的扫视后，得出了他并没有携带武器的结论。似乎也没有展露攻击她的意图。艾丽略微放松下来。“来这里干什么？”
“是的。咳。”埃格莫克看起来不太自在。“但我还想从你这里了解更多。”
“营地？”
艾丽看了看自己的簸箕，沉思时听到埃格莫
艾丽了悟地点点头。“你们想邀请古雷克是吗？”她说，“这事我做不了主，你得去找他谈谈。不过你既然刚从他那边过来，想必是被拒绝了吧。”
“我现在过得很好。”
“卫兵队的营地。”
实在不行，扫大街也可以发展成一门技术活？
“但这是个很有意义的工作。”
至于她个人的新方向，暂时还没有找到，先走一步算一步吧，也许哪天会有合适的机会。
艾丽把扫帚柄的底端往地里一插。
“嗯。”
“啊。”
“你需要我做什么？”
“卫兵队的营地……”艾丽琢磨着。“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还是无法理解埃格莫克有什么来看望她的必要。艾丽环视四周，捡起自己身边的大扫帚。“如你所见，我现在是个扫大街的。”
赶紧给他弄完赶紧了事，待会就要开始去倒垃圾了。
“……我知道。我刚去看过那个被老头老太环绕的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