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阿苏当众杖毙那两个侍女,就已经截断了和卢奕萱的联姻之路,卢胜义一向疼爱这孙女,在军中又颇有声威,被后起之辈如此打脸,肯定会心生罅隙。
离开前安排了人手保护她的安危,却挡不住卢奕萱散布的留言。
一年时间,或许不到一年,这场夺嫡之争必定会见分晓,刚才确实是冲动了,他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保护簌簌,不让她接触那些阴狠沆瀣的手段,等宁王坐上那个位置,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自己再娶这丫头为妻也不迟。
簌簌红唇微嘟,长睫轻轻颤动,终于答道:“是。”
他脸上笑意变淡,却也没有说破:“如果我失约了,你就再嫁他人吧!”
“簌簌,到渤洲后,你先在那里住一段时间,我会派人保护你和岳父,等忙完京中事物,我立刻来接你好不好?”
看她一直不说话,男人有些着急:“你还是不愿意嫁我?”
卢奕萱的两个侍女是被从住的帐中拖出,胡乱攀污,祸乱军心,签下认罪书后,众目睽睽下挨了一百军棍,皮开肉绽当场丧命,
她这一生只想过嫁给一个人,哪怕他让自己伤心难过,最后失望离去,也从没有想过再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顾青宴看着她良久,似乎也想了很多,半晌,把怀里的璎珞取出交到她手上:“这东西上次你离开后,我日日带着,簌簌,我也不敢再奢求什么,你能不能等我一年,如果……”
两年前从顾府离开,宋廷洲要送自己来北地,愿意践行婚约娶她为妻。
宁王和他们同行,刺客目的是谁?又是哪一方派来的?
簌簌躺在帐中,握着顾青宴交给她的璎珞,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今日她回答了那句“是”后,阿苏眼里的失望失落让自己简直不敢再看他,他说让自己再等他一年,莫说一年,就是十年八年她也愿意等下去的。
“什么岳父?不害臊!”
“干吗啊?”簌簌脸红得不行,抓着顾青宴的衣襟,身子不自觉往他怀里靠了靠,恨不得将整个头都埋在男人怀里。
刚掀开帐帘,门口带着刀的副将立刻行礼,语气却坚定:“凌小姐请回,宁王有令,所有人原地待命,不得随意走动,违者杀无赦。”
太子和宁王相斗,原本卢胜义一直持中立态度,这事之后,很难讲卢胜义的选择是否会有偏颇,皇上已经时日无多,太子一旦登基,宁王和阿苏必然难逃一死,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一走到底!
心里做了决定,明日告假先送她回渤洲,那地虽然苦寒,却远离京城政治涡旋,自己再派人好生照料他们父女,定不会让她被欺负了去。
“簌簌,我就是要让大家知道,你是我的女人,阵前结亲按律要被军法处置,可我现在顾不得了,到了渤洲我就去向你父亲提亲,以后我们永远永远不分开。”
这场仗还只能赢不能输!
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如果阿苏输了,安顿好父亲幼弟后,自己也会去陪他的,不让他一个人走得孤零零冷清清……
也不知道突然怎么就有那么大力气,或许奉命保护她的副将,也不敢用力阻拦,簌簌推开他们,一路小跑到主帐,门外站
回京后的夺嫡之争,人心算计,阿苏所面临的困难,绝对不亚于攻打北蕃。
卢奕萱当日就离开了顾青宴的军营,去了她祖父卢胜义处。
她无数次想过,要是早点遇到阿苏,会不会就成为他的唯一,今天,她的心上人终于慎重许下誓言,簌簌心里却强烈不安起来,如果自己独自一人倒也罢了,还有父亲和幼弟,怎么能让他们受牵连?
“这一生,我想娶的只有你,今日当着众将面前发誓,我顾青宴永不负你,绝对不会再纳其他任何女子,如违此誓,叫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宋公子,我已非完璧,不堪匹配君子,此生唯一愿望是侍奉父亲终老,婚姻之事还请公子另择佳人。”
第二次晨练时,顾青宴将簌簌打横抱起,坐在高头骏马上,自己脚踏着鞍鞯纵身上马,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勒着缰绳慢悠悠沿着军营巡视。
簌簌假装嗔了男人一眼,心里很矛盾,她相信阿苏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但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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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眼里闪过一抹伤痛,下意识朝中间那顶帐篷看了看,簌簌心惊肉跳,手脚冰冷,一股不详的感觉涌起,立刻意识道——遇刺的那人是阿苏!
其实一直以来,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很纯粹——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簌簌慌忙坐起穿衣衫,心里大惊。
胡思乱想间,帐外人影突然乱了起来,无数的火把被点起,听到谁大声叫道:“有刺客!”
月有盈亏花有开谢,人生最苦是离别。
宁王?
她笑笑拒绝:
她想到顾青宴,慌忙问道:“顾将军呢?顾将军在哪儿?”
只是他的女人,怎么可能随便让人欺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