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带着沙哑的余韵,听起来确乎像是染了病。男人有些慌张地看着他,说“抱歉”。
李咸池抖如筛糠:“你起来吧,我自己弄,你昨天东西留我后面要得病的,你起来。”
男人有些手足无措,想要帮他去弄那些精液,却被李咸池虚虚按住手:“不是……不行……真的……求你,我自己来吧。”
男人并不移开身子,只两臂撑在李咸池头顶,复杂地看着他。
山洞外雨连绵不绝地下,依稀有雨点砰砰溅上油纸的声响。李咸池专注于眼前的窘境,自是不太在意。
男人低下头,想要吻他,李咸池侧着头躲过,眼底全然是惊慌。于是男人眼底闪过一瞬黯然,小声再道一声“抱歉”。
他起了身,背过身去。李咸池见他如此也慢慢睁开眼,然而不知为何,男人落寞的背影却令他没由来萌生了愧疚。
他低头,咬着衣物,手指探到后穴,正欲探入,洞门忽然传来一年轻男子的呼唤:“大哥!我这次买——”
一张肖似男人的脸,衣着却是整齐的男子撑着油纸伞,与他的视线不偏不倚对上,而后,两人皆是陷入了怔愣。
——
一来二去,李咸池总算是弄清了状况。
那日他被绑上花轿,没过片刻就因为轿里内置的迷药昏迷过去,因此也不知晓送亲队伍出麦香村后,过缙云山口时遇到了天降大雨。当时又逢扬子江大坝开闸,迎亲队伍就被这洪水冲散了。
男人,准确来说应该叫郎葛,和这黑衣男子,郎棣正好路过,顺手救下了花轿里的李咸池。
郎棣救完人便下山置办家用了,留郎葛一人在家。但是这郎家两兄弟其实并非人族,而是狼族修炼了百年的妖,既是狼妖,就脱离不了狼的本性,郎棣走后没有多久,郎葛就进入了发情期,起先他们二人都以为对着男人,应该不会有问题,所以就放任李咸池和郎葛独处。但等郎葛深陷情欲之苦时才发现……他们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喔,最重要的是我们李咸池肤白貌美气质佳,腰细腿长屁股翘。
当然,最后单列出来的一段是李咸池对郎棣所陈述的话加工后的想象。至于原话是什么,反正李咸池也觉得蛮离谱的。
李咸池黑着脸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男人,也不知道这人的笑究竟是讨好呢还是单纯地表示在看好戏。
比起坚守在丛林几百年不动摇的郎葛,郎棣明显更通人性,啊不对,更像个人。这会儿他外罩着身对襟马褂,内配着黑色打底,衣缘是金色的,裤腿和袖口都用红色布料缠着,短发修剪得整整齐齐,人模狗样。
经过刚刚一番折腾,李咸池嗓子更哑了,起先还能正常说话,现在是每一句的尾音都会劈掉:“既然这样……我,你们可以送我下山吗?”
他不太敢看郎葛,只求助似地望着郎棣。郎棣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他一眼,又望着自己埋头不语的大哥,笑道:“不是不让你走,只是现在可能不太行。”
“什么,什么意思?”李咸池急了,腾地从床上跪起来,抓住他胳膊:“为什么不能走啊,这样,我到时候回去会给你们钱的,你们要什么我都给,我会给你们报酬的。”
郎棣转回目光,深深地看着他,那晦暗莫测的视线令李咸池一震——从进洞到现在,郎棣一直以和蔼可亲的形象面对着他,李咸池自然也放下了包袱,但是他怎么没想到,其实这两人压根就是一伙的。
李咸池低下了头,揉搓着手:“其实我知道你们没有恶意,为什么……给我个答案吧,我家里也没有很多钱,你要勒索的话真的什么都给不了你,我父母都去世了,我后爹不在意我,还要把我卖了,真的给不了你们什么。”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是开始颤抖——他虽历来不屑于同外人提起身世,却并不以为着不在意,更何况又面对如此强压,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真的是近乎灭顶的打击。
郎棣似乎叹了口气,而后李咸池便觉自己的下颌被攥住,强迫抬起了头。
“你不疑惑我们是妖族吗?”
李咸池连忙摇头。
郎棣皮笑肉不笑:“一千年前,你们人类的皇帝老儿听说这山里妖族的事,便说要圈养我们。他这一声令下,缙云山中的大部分妖族便是没了。你眼下已知晓我们是妖族,我又怎敢放你走?”
李咸池争辩道:“不是,不是的,我们现在人族都很尊敬你们,你去过我们那儿也知道,我们镇上都有祭拜妖神的传统,都传山中有妖怪,但妖怪是好人,不会伤害我们。您看我们每年不都要给你们送牛羊祭祀吗?我们真的诚心诚意敬佩着您。”
郎棣闻言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扯他的脸蛋:“这嘴倒是甜。”
李咸池见有转机,没皮没脸嘿嘿一笑。孰料郎棣又垮下脸:“你们人族最会骗人。”
李咸池急了:“我真没有,你要我怎么说。”
郎棣状似不以为意地摸摸他下巴,眼神却叫李咸池毛骨悚然,接着,他便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中吻了下去。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