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他半个时辰就走了。
阮镜之下意识的点点头,道这篡位的时候还挺有时间。
第70章 这个要命的楼主
春江水暖鸭先知,过了开春,江都地界已然不再有丝毫冬意,除了早起的商贩裹得比其他人多上一件衣袍外,街上的行人都只着了一件薄薄的单衣。
但此间晨起,江都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都比寻常的时候锐减了一半,且就算是出来上街的人,也是一个个gui缩着脑袋,脚步急促,眼神不敢往左右瞟去。
究其缘由,就是因为昨天晚上皇宫政变,太子领兵造反,重伤宋帝,导致宋帝当场身亡。
安王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含恨前往皇宫,一举灭了太子一党的谋逆之徒,但国不可无根本,就在今天早上安王宋梓洲登上帝位,大尧王朝在这一夜之间变了天。
而行人之所以不该侧目的原因,就是因为太子谋逆之事,牵连甚广,首当其冲的第一位就是右丞相一家,按律应该是满门抄斩。
但新帝初登帝位,大赦天下,允诺女子未及笈者,贬为奴籍,三代之内不得与高门侯府通婚。
男子未及冠者,一生不得入朝为官,三代之内不得习武,其余门下按本朝律法,于三日后在雁门街口斩首示众。
于是这天早上街上的官兵甚多,一拨接着一拨,不是抓着人去天牢,就是在去抓人的路上。
行人们也只敢在官兵经过后,小心翼翼的回头瞄上一两眼,毕竟这不是普通的罪行,谋逆之罪,一不小心,就会被误下水。
阮镜之近日来的身体越发的不好起来,走上一两步,心口就越疼的厉害,咳嗽声也一直没断过。
在一众穿着单衣的人里,他就是最独特的那个,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大氅,不显眼都不行,但他不得不走,就在今早,护国公府里的一应主人仆从都被突然闯进来的官兵抓了起来。
阮镜之当时就怕被人从床上拖起来,见着时辰差不多了就起来穿戴好衣服,大概是他走的太慢了,旁边一个官兵对他低声呵斥道,
“走快点,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世子,逛后花园吗”
阮镜之偏过头,正待说什么,就见自己身边跟着的天罡地坑明显是要出言怼人了,他手上被铁链锁着,不好动作,便用手肘碰了碰两边的人,示意他们安静。
这才对那官兵浅浅的一笑,虽是病弱苍白的一张脸,但架不住他生的清俊好看,这么一笑,笑出了几分超脱俗世的仙者气度来,瞧着就不似凡人模样。
那官兵看的一愣,心道这世子长的比女子还好看,但紧接着他就觉自己的身体一阵恶寒,像是被什么毒蛇盯上了一般,寒意从脚底直串天灵盖,立时就打了个激灵。
也不管好不好看,身体有些僵直,嘴上骂骂咧咧道,“笑什么笑,快走,是要我架刀让你走吗”
阮镜之闻言,脸上神情不变,只是浅淡的嗯了一声,那官兵感觉自己周身的感官在这一刻简直是达上了巅峰状态,对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激的皱着眉头后退了好几步,便不再同阮镜之说话。
阮慕松见着这一幕,不由心生怨怼,总之就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觉着今天的一切都是阮镜之这个丧门星带给他们的。
立时就气冲冲的对阮慕柏道,“大哥你看阮琯溪笑得跟花一样,父亲娘亲如今身陷牢狱之灾,他还笑得那般欢实,果然就是个名副其实的丧门星”
阮慕柏平日里自持是个有身份的人,所以不论何时都会把自己收拾的干净整洁,人前人后都是玉面公子的模样。
但今日突如其来的一切,犹如灭顶之灾,席卷了他的整个人生,如今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头发乱糟糟的,都是因为来不及打理,就被官兵抓走的缘故。
现下早已是颓废茫然的模样,他那高贵的身份,他那富贵荣华的后半生,就像是抓不住的晨雾一般,从指缝间悄无声息的流失。
此时听见他自己弟弟的声音,整个人都还是浑浑噩噩的模样,闻言也只是用那双失去光华的眼睛看了眼阮镜之,又看了眼自己的弟弟,最后不发一言的回头走着。
阮慕松见自己的哥哥没像平日一般帮自己,不由有些气鼓鼓的,自己上前几步就想给阮镜之一个教训,但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身边的官兵,一个出鞘的刀面给吓的退了回去。
这官兵大概也是懒的同这不知世事的少爷说些什么,只给了个最简单干脆的。
但在阮慕松的眼里,他还真以为自己的抄家只是一时的,过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整整十五年,心中总想着上头有父亲母亲哥哥他们顶着,所以这十五年来便养成了这般无脑的世家少爷姿态。
虽然他是被那官兵出鞘的刀锋吓到了,但还是摆着自己从前那威风的作态,正要出言训斥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等人,就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住。
他低头看去,就见是自己的妹妹阮灵蓉,还是生的好看明艳,但那双眼睛明显是狠狠的哭过。
阮灵蓉心中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