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眼神瞥向他,单周打了个寒噤,自从王爷手刃了四王叛乱,进了趟宫后,整个人越发狠戾,王爷不是得了皇上很多赏赐吗,怎么反而像被皇上降罪似的,任凭手下诸人一路深夜八卦参详也不得其义,单周决定闭口保命。
“怎么,
无人回复,也无人敢直面锋芒,宁王自城下驳马离开,人马在城外二十里处,早已勘定完毕的上佳据点安营扎寨。
宁王将城上守备看遍,从容不怕的取出三支长箭,他拉满弓弦,嘴角始终噙着一抹自得张扬的笑意,一箭瞄准城墙,嗖地一声,长箭离弦而去,城墙最高处,兀良哈的帅旗应声折断,被劲风一拂,直直坠向地面。
“王爷,前方距离大宁城不足二十里,是否行军请王爷示下!”单周为前锋,从前方飞驰来报。
城上的士兵还在惊叹这位神射手,宁王已经满弦第二支长箭,同样伴随破风声离弦而去,直直插入城墙另一侧的碉楼瞭望孔,将自内里窥探城外虚实的哨兵直接封喉。瞭望孔只有普通碗口般大小,宁王于城下射出直中目标,无异于百步穿杨。
军中人不卸甲,时刻整装投入激战。
“王爷,城中不知敌人虚实,还未探明对方人数……”单周为了稳妥,考虑到宁王安危。
单周总觉得王爷这一日脸色严峻,浑身都是心情不佳的阴云,尤其是催马前进时,那架势就像后方京城有吃人巨妖,一刻也不愿意多待,此刻两名艳丽的女子一左一右被守将派来伺候,王爷的脸色简直不能直视。宁王暴怒,“军营之中为何有此闲杂?!”他手中马鞭直接抽向了官署正门,震的在场人瑟缩不敢出声,纷纷跪地,守将抖如筛糠,直接趴在地上,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厚照独自一人在乾清宫门前,席地而坐,视线范围内的所有人都被赶走了,此刻,是真正独处,在最华美的宫殿中,他以手支颐,抬眼看着皓月当空。去年,在梅龙镇也曾有数次,坐在观自在书院外的潺潺流水旁,那时星月下,他身份未明,甚至不知前路何方,今日,已是九五至尊,权力顶点,却仍有未知的迷惘疑惑,可能这心中抑抑远胜从前,尽管他身份已是绝对尊崇。夜色中,他眼眸明亮,视线定格空中最闪耀的北方星辰,身披寝衣,任凭夜风吹来无限凉意也不改姿势。
他一起进入了开平城,开平守将得兵部军令,对宁王极尽奉承,唯恐得罪了如今炙手可热的王爷。
宁王朝身后做了个手势,人马霎时噤声,天地归于寂静,“这第三箭,留给尔等首领亲自引颈来受!”宁王气势非凡,冲着城中厉声喝道。
城中蒙古兀良哈部早就得了消息,大明派出宁王前来应战,这位宁王如今是大明炙手可热的权臣,他才华满腹,智谋无双,文可定国,武能**,助天子登基,除四王强敌,如今深得大明皇帝器重,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强敌,所以任凭宁王在边地驰骋纵横几日,兀良哈部也没有胆量勇气派出人马对战,哪怕是一次小小的偷袭试探。如今宁王亲自率兵列阵城下,更不敢轻易出城应战。
宁王进入了室内,内里还留有布置了酒宴歌舞的痕迹,他已无力再打砸,草草梳洗换过了常服,连日的疲惫袭来,他仰面倒在卧榻上,或许唯有身体疲劳才能让内心无力去回首。
宁王身后爆发出震天撼地的欢呼。
宁王目光直视前方,“全速行军,直捣大宁城下。”
单周来到中军大帐,向宁王送来京城中的情报,京中蜚短流长者,被宁王魅力折服了大半,其余再聒噪的用银两砸平了,只有兵部等少数人与不懂是一派,还在质疑宁王的出兵用心,“王爷,您出征前亲自向皇上应允只是对峙,不让兀良哈前进一步……”单周好意提示道,宁王换上了轻甲,正在喝水,他闻言松开了唇边的行军水壶,他明白单周的意思,自己离京前只表示来前线阻止兀良哈前行,并不另开战事,这军功是兵部和边塞其他将领的,自己为的是持续积累民心,特别是军中之人的威信,不过今日阵前一通示威,威武至极也挑衅至极,单周觉得王爷不是来守备边疆的,是来单挑蒙古大军的。
城上兀良哈士兵早就听闻宁王事迹,纷纷好奇朝城下望去,想要看一看众人传言中的传奇,只是城高,离的又远,只能看见帅旗下一个甲胄裹身,秀氅飘飘的身姿,即使是个轮廓,也觉得扎眼。
“哼!”宁王冷笑道,眼神微拢,带着十足的得意,“本王就是要兀良哈知道,大明宁王驾到,尔等出城投降!”插入书签
日出后离了开平城,便是边塞重地,宁王于骏马之上环视四周原野,此处劲风吹拂,旌旗招展,疆土辽阔,景色苍茫,置身其间,仿佛能感受百年前祖上驰骋此地之快意纵横,当时诸王合兵,力守边疆,扬我国威,敌虏不敢犯境,如今,百年开国风云飘散,斗转星移时过境迁。
连中两发,宁王的人马无不士气冲天,战鼓隆隆,敲的兀良哈人瑟缩惧怕。
正午十分,宁王率众来到大宁城下,军中战鼓齐鸣,杀声震天,宁王来到阵前,他看着大宁高大坚固的城墙,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