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洗礼,现在应当早就收敛了才对。
说到最后见俞远晖也没点反应,卞英杰自知无趣,也默默消停了。
车从闹市穿过,开往郊区,掠过市中心高大的建筑群,周围房屋渐渐低矮,绿化面积却明显上升。
期间路过了公园广场植物园,往来行人不多,却也不是人烟罕至。
车最后停在了学校门口。
牌匾上题着“潭市文理学院”。
校门并不辉煌,比起那些双一流来说小家子气得很,但俞远晖在下车的一瞬间觉得这地方还是有一点好处,空气挺清新的。
卞英杰付过车费,领着俞远晖先往寝室走,两个人现在都请了假,没打算去上课。
男寝位于学院东南角,两人从北门入,期间要穿过大半个学校。俞远晖外形扎眼,又拄着拐,一路上有不少人打量他,间或几句“窃窃私语”飘到他耳里,无外乎称赞他的外表、猜测他拄拐的原因。
这种注视俞远晖从小经历,适应良好,卞英杰却不怎么习惯,他耸了耸肩,又理了理头发,在旁边走过几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女生时,终于忍不住凑到俞远晖耳边说道:“你刚看见没,那俩女生长得还真不错,她们好像在看我们,会不会对我们有意思啊。”
俞远晖身高一米八七,高卞英杰半个头,为了听清他说的什么不得不侧过头去,等到听完之后,有几分无语,“你想多了。”
卞英杰又装模作样整理衣襟,不过之后类似的事情再没出现。
寝室是四人寝,普普通通的上床下桌,桌椅都挺新,虽然比不上家里的条件,但也不算寒碜。
俞远晖进到寝室时,房内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坐椅子上,女的跨坐在男的身上,两人干柴烈火,衣服脱了一半。
“我靠,江石你们别在寝室搞啊,公共场合能不能注意一点?!”卞英杰的嗓子骤然拔高,像把刀刮在玻璃上。
俞远晖皱了下眉,不悦溢于言表。
被打断的两人却没有生气,女生笑嘻嘻地穿上了衣服整理好裙子上的褶皱,起身时甜腻腻地跟青年说“我走啦”,出门前却对着俞远晖抛了个媚眼。
男生仍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一边理思绪,一边打量俞远晖,“你是那个……被别人原配当街打断腿的?”
俞远晖回忆了一下卞英杰刚才叫的名字,而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
江石。
脸庞称不上帅,顶多是白净,身上却一股市侩气息,带着在社会里摸爬滚打多年的油滑,让人下意识反感。身量一米八左右,穿衣风格混乱,上面穿着衬衫,下身穿运动裤,腿间物什撑起一块,也没甚羞耻心。
烟是劣质的烟,烟味呛鼻,而人也是劣质的人,眼神中满是让人作呕的猥亵。
俞远晖这才彻彻底底地感受到这个地方与自己之前十九年生活的地方有多大的不同。
空气中的腐烂气息将他湮没,直冲头顶的味道让他喘不过气,胃里一阵翻腾,几乎当场呕吐。但最终还是忍下了。
就算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也充满了牛鬼蛇神,而他现在、今后也要混迹其中。
用烂泥糊满身体,将一身教养丢进泥潭,站在垃圾堆里,慢慢蹲下身。
下落、下落、下落。
最后再烂在里面。
耳畔忽然响起尖锐的声音,记忆中那个女人歇斯底里,扯着嗓子喊出来的话像是指甲一下又一下划过光滑的玻璃,刺穿耳膜的同时也留下丑陋的斑驳的刮痕。
俞正青双目赤红,一手紧紧攥着女人的喉咙,手上青筋暴起,一条条筋脉像枯枝一样,他也歇斯底里,嘴里压抑着吼声。
俞远晖最不想听见的话在耳边响起——“你为什么要自甘堕落”
一口气哽在嗓子眼。
他突然觉得烂在泥里没什么不好的,心中始终提起来的气泄了。
于是他扯着嘴角笑了,“是啊。”
“牛逼啊兄弟,搞有夫之妇,滋味怎么样啊?”江石瞬间就笑开了,嘴角带着淫靡。
“俞远晖你不是跟我说你爸打的你吗?”同时伴随着卞英杰的难以置信。
“就那样呗,”俞远晖笑容未褪,后半句对着卞英杰说,“你见过谁家当父亲的把儿子腿打断的?”
“那、那你怎么说是……”卞英杰不解的神情真真切切,似乎在竭力思考俞远晖对自己说谎的原因。
俞远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石啼笑皆非的眼神扫到他身上,与那眼神一起嘲笑着的,还有他高涨的老二。
他们好像揶揄着对着俞远晖说——
“你根本就不适合这里,你看,你连谎话都说不好。”
“说什么烂在泥里,你根本直视不了自己的欲望,乖乖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吧。”
“戴着金项圈,做一辈子光鲜亮丽的狗。”
与这声音交相辉映的,还有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
它们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