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覆盖了这片寂寥的大地,广袤的天地间竟难看见任一活物的踪影。只有风雪在呼啸着,刮过灰色凛冽的岩石,穿过干枯死沉的密林,吹进了黑暗冰冷的洞xue中,激起岩腔的合鸣。
就在洞中这宛如死亡呓语般的回响间,却恍惚能听见一个女人痛苦地呻yin声。
那女人压抑着嗓子,偶尔发出不甘的吼叫,大多时是因疼痛而沉重如风箱般的呼吸。
她在分娩。
但却没有迎来新生命的喜悦可言,因分娩痛苦扭曲的神情间,隐隐可见的只有滔天的恨意。
这是不被她所期待的诞生。
是得处理掉的麻烦。
随着最后的一声哀鸣,终于是得以解脱。
她因脱力而失神了片刻后,视线缓慢地聚焦向胯间,却又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的即刻撇开了双眼。
这是一对双子,虽然说作双子,却是一人和一蛇。
小蛇紧紧缠在了人类婴孩的身上,仿若缠住猎物,它蠕动着,光滑的鳞片搭着初生的黏膜,黏腻间像是透着腥。
婴孩则没有应有的啼哭,静静的被小蛇缠绕着,稚嫩的皮肤上是在腹中时就被勒出的紫青,看模样怕是已经死去多时。
女子堪堪压下自己心中泛起的恶心,右手快速捏了一个决,唤出了把碧色的长剑。在她的Cao纵下悬在了那扭曲成一团的怪物之上,似乎随时便可抹掉这份不祥。
可正当她手指微动,剑要落下时。
那如同死去多时的人类婴孩却小小的咳嗽了几声,胸口开始微微地起伏。两只手本能般的稍稍舞动,最后其中一只手碰到了小蛇摇晃着的尾尖,死死地拽在手中后才又安定了下来。
女子有些愣怔地看着婴孩的脸颊,面上显出诡异的神情,指尖细看下也在微微的发颤。
直到朔风自洞口裹着一粒小小的雪绒,轻飘飘的落在了婴孩的鼻尖融成一颗水珠。她才如梦初醒般的收回了手,剑也随之隐去。
艰难的起身,换上干净的衣裳,蓬松的冬衣柔软的将她的不堪掩藏。
打理好这一切后,才紧抿着唇回身撇了那地上的一团一眼,将那件沾满了灰尘血ye和羊水的里衣覆在了上面。
做了最后的离别。
“这是我对你们最大的仁慈。”
也是青年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最初。
仁慈?指什么,用垃圾网文把他弄狗带吗?
心里愤慨的吐槽,身体便随着情绪有了反应,就见着那被覆在里衣下还没能睁眼的幼儿,本蜷着的手脚使了劲儿的对着空气一阵微弱地输出。
还迷迷糊糊缠在他身上的小蛇,因为他这一用力,被尾巴尖传来疼痛弄醒。晃了晃小脑袋,不满地翻动蛇身,蛇头游到他脸的旁侧,吐着信子像在探寻什么。
此时五感迟钝的青年,只觉得什么滑腻腻的东西攀在自己身上,可莫名地并不讨厌,还生出一股子亲切,这情感对于他来说是如此陌生且怪异,不过孱弱的身躯并不由他多想。
诞生之初便面临的严寒,让他在短暂的清醒后,又陷入了混沌。
如同浸在水中,上下浮沉而不真实。
时间就在短暂的清醒和恒长的睡眠中过了不知多久,青年也逐渐接受了他死后重生为了一个生死难料弃儿的事实。
直到一天,四周的寒风消失,气温渐渐攀上暖意。他也随着温度的升高,更多的有了存活的实感。
也能分出了些心思思考起身边的那个存在,像是盲人摸象,用小手一寸寸的抚摸过去。
柔软的,冰凉的,他想他也许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如同无数次接受了无可奈何的命运,青年这一次也很好的适应了当下的现实。
可就在青年已经习惯了这朝夕的陪伴,对方却毫无预告的离他而去。
随着那熟悉触感的消失,来自对现状未知的巨大恐慌不安感便瞬时将他淹没,鼻子抽抽了几下,竟是哭了。
这新生的身躯,远比他想得要诚实。
“哈哈。”
哭声中听着了不知是谁的笑声,隐隐不大真切。
随后是一个人踩在雪上走来“沙沙”的动静。
“咦,这里啷个会有个娃儿嘛,哪个这么狠心……哦哟,还是个男娃儿,造孽嘛。”
听声音是个粗犷的汉子,将他自地上连着襁褓抱起,轻松的把他翻了翻面稍许检查,而后便将襁褓重新裹好,不知向哪走去。
青年急得止不住哭声,心中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确认什么,可身体并没能给他响应。
经过好长一段山路的颠簸后,来到了一处屋子里。
“哎,孩他爸你回来了…呀,这个娃儿是咋回事。”
“我在山上捡嘞,健健康康的一个男娃儿,就是瘦弱了点,你说哪个做父母的这么狠心,放那个深山老林里头,是一点都不给这娃儿活哦。”
……
青年听着这对夫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