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的确在刻意避开姬云舒,后来却是真忘记了他这个人,直到一个月后的中秋家宴。
刚走近他的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声。在这以前,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现在,光是听见这个笑声,我内心就突然升起一股怒气。
见我推门而入,笑声戛然而止。也不知他说了什么,逗得他那侍女笑成那样。
“殿下。”他做了礼就要起身,那姿态实在太过敷衍了事。其实我也明白,从前也要被叫殿下的小皇子,来了这里偏偏要向我行礼,搁谁身上都很难接受,只是我心里的那簇火苗,不做些什么是无法被扑灭的。
“你就是这么行礼的?来这也这么久了,没人教你该自称什么吗?”
他愣了一下,缓缓跪下道:“妾身参见殿下。”
我都没想到自己可以这么恶劣,我倾身扶起他,“行了,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明天有中秋家宴,到时候我会派人过来接你进宫。”
“妾身明白。”
这两个字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看在他还算顺从的份上,我本都打算放过他了,可他总能用新的方式惹怒我。
比如说,从二弟的车驾上下来。
两人一起走进殿内时,姬云舒脸上的笑意还未淡去,随后又一起行了礼,比起我,他俩更像一对璧人。?
“皇兄别怪嫂嫂,是我听闻皇兄未同嫂嫂一道进宫,所以才擅自去接嫂嫂。”他还特地走过来同我解释,“嫂嫂本是拒绝的,是我太任性了。弟弟在这里给嫂嫂陪个不是了。”
我到没看出来姬云舒哪里不乐意了。我笑盈盈地打发走了二弟,待身边只剩下姬云舒一人后,才在他耳边道:“二弟人很好,是不是?”
他点了下头。
“可惜了,本来想把你送给他的。”
我感觉到他身体僵了一下,一丝难以觉察的快意一闪而过。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垂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我身边,像是一尊玉雕。
我骨子里并非完全是个纯良之人,只是自我懂事后,从小就被教导,要谨言慎行,要勤政爱民。
没有地方可以让我肆意妄为,没有人能让我恶劣地对待,直到我拥有了他,只属于我的姬云舒。
倘若他嫁过来真的是为了两国能长久交好,我也会用太子的面具去对他。然而,他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小皇子。
一个即将家破人亡,只能依附于我的太子妃。
回去的路上,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今日临出发前,二弟二殿下他堵在东宫门前,妾身才不得已上了二殿下的车,还望殿下”
“行了,”我挥手打断他道,“我已经听二弟解释过了,不会怪你的。”
明明说了不会怪他,他还是往角落挪了一下。
他能逗那个小侍女开心,也能对二弟展露笑容,怎么到我这里反而只剩下害怕,比大婚那夜还要不如。
“以后不用自称‘妾’了,听着难受。”
下了马车,我一把抓住想要悄悄溜走的姬云舒,赶走了他的侍女后,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我住的院落走。
“虽然不用自称‘妾’,但是你最好记住,你是我的太子妃,侍寝是你的本分。以后也别回那边住了,明日就叫人收拾东西搬过来。”
“你不是要取悦我吗?不好好取悦我,你的国家可就危险了。”
我从没想过,我得为一句话付出如此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