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以为你可以这样简单地一走了之?”
的水蓝色眸中闪现一丝讥讽,他露出了精英式的嘲笑。“我说过,你会成为我的宠物。”
“砰——”
感应门被重重关上了。
我坐在禁闭室里,望着头上原型窗户透过来一紫一蓝的两个月亮,还有远处不知什么地方传来遥远的霓虹灯,就像昏暗的牢房里摇曳的黯淡灯火。
四周黑漆漆的一点声响也没有。狭闭的空间内只能听见我平稳的心跳声。
那些像我一样从来没来过星际联邦警署监狱的人,根据自己夸张的猜想和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对这个(凯雷斯)人人闻之色变的监牢有许多既正确,又错误的印象。那天我一走出仓库门外,就被以“偷渡罪”逮捕之后,还要面对涉嫌偷税、贩毒、杀人等多达28项的犯罪指控。等我真正进入到这个监狱,躺在冰冷脏臭的硬板床上,脑中突然涌出以后终于能睡上好觉的念头。
如果(朱庇特)对我的判处是死刑,那么我现在就想来根烟。
死到临头,肩上的担子反而没有了。
从黑夜里醒来,我感觉自从来这里以后,从来没睡得这么好过。
多么矛盾的想法。
我真的以为自己触摸到了自由的边缘,结果从一开始我的每一个小动作都没逃过任何一个有心人的眼睛。
尤其是黑市背后的王者——。
可是我不后悔。
我知道我在犯罪,可是我没有办法。在(阿莫伊)星球现有的体制之下,站在金字塔上的「人造人」精英们成了社会生物链的顶端。所有人都赞美他们,仰望他们,模仿他们,就像崇拜神只一样恨不得亲吻他们踏过的地板。
而(凯雷斯)那群人却成为了社会的渣滓。强者不需要照顾,可所有人都自愿照顾他们。弱者最需要怜悯,可所有人都喜欢践踏他们。为了获得基本的物资和尊严,犯罪成了他们唯一的生存方式。所以第九区的人除了焦虑和愤怒之外什么也不会。
他们喜欢叫我,他们喜欢美化我的传奇,这是因为我给他们带来了金钱、机会和希望。他们需要一个救世主,然后把光环安在了我的头上。最后在这个美丽泡沫破灭之时,就连我都不知道我以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市民们特别希望我死。这些可怜的基因改造人,从诞生一开始就以头发的颜色被盖上了等级烙印。在这个人工智能无比发达的科技时代,他们中的许多人,没有任何的特长,只能跟80%的劳动力挣一份廉价的工作,拼死拼活的干,直到被一批又一批的新人顶替。
这个一切被物化的世界,许多人比起怕死,更加怕变丑、变老和变胖。他们没有歌曲、戏剧、诗歌、宗教和体育竞赛。虚假的完美代表至高的标准,艺术因此死亡。所有市民只要一有钱就移植机械体,希望自己能变得像(金发贵族)一样不老不病,永葆青春。他们厌恶进食,他们厌恶排泄,他们厌恶自己生而为人的一切本能。
他们活得就像沙漠里的甲虫一样,起早贪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活下去。渺小的甲虫需要趴在沙丘的风口一动不动八个小时才能得到一颗露珠,维持一天的生命活动。它把自己弄成一副又小又寒酸的样子,目的是不让人注意或踩死。它把皮肤弄得光溜溜的,紧绷绷的,只为了不让自己分泌出什么,散发出什么。它没有微笑,没有哭声,没有娱乐,没有情感,它完美的肉体下灵魂已经枯死了。
然而甲虫们却痛恨着(凯雷斯),痛恨着我。
只因为我不想要当虫子。我只想要活得像个人。
我听说Λ-3000(超级电脑)(朱庇特)对(凯雷斯)的犯罪分子,经常是选择物尽其用。比起杀死他们,她老人家更倾向于把他们洗脑成(性爱玩偶),或者送入(科学院)做活体实验的小白鼠。
这也太让人绝望了,这两项任由我挑一项,绝对会鼓起勇气选择自杀。
我看着头顶的两个月虹,发现在磁暴过后的蓝色月亮正在恢复成卫星云原本的浅黄色,一天比一天更加接近。这让我忽然想起头发可以自动变色的「人造人」精英,如果可以再次见面的话,也许可以和他开一句冷玩笑:“你的头发磁暴过了吗?”可是我想,应该没有这一天了。
我现在只是关心,轮回到底存不存在。我只想重新当一回苏民生的好儿子,我会活出个人样给他露脸。我还想重新和小山见一回面,我想跟她说声:“对不起。”
我被关押的这两天脑子里就胡思乱想这些问题,躺在床上刚刚有点迷迷糊糊快入睡的时候,牢房的喇叭里就响起了看守员的声音,但凡机器传过来的话,我一句话也听不懂。一般只有到了饭点的时候,喇叭才会叫上一阵子。监狱送来的饭食都是牙膏状的固体营养剂,我一个也没吃,全倒马桶里了。平时喇叭再怎么响,我都不会怎么在意。
可在凌晨时分突然传来通报,我当时第一个反应就猜测是不是倒食物的小动作被监控发现了?然而牢门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