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用了三个形容词,白三娘摇摇头显得很不满意:“长的倒是秀气,可这身材未免太孱弱了,一点男人的气概都没有,估计连女人都打不赢吧。”
两人同时举目四顾,然而刚才还推推嚷嚷的一群人转眼就被人海和花海淹没,不知所踪。
“公主……”侍女紧张的满手冷汗,白三娘扭头望向阁楼外,手指微微捏合之下无数的蝴蝶开始旋转飞舞,顿时整个巨鳌弥漫出诱人的花香气息,所有的游人都贪婪的驻足深呼吸起来,花瓣在夜幕下扩散着迷离的粉色光晕,游人的皮肤也开始燥热起来,血液加速流遍身体的时候,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撩拨着心弦,有一种欲望犹如火烧一般点燃了每一个人。
蜃楼被花团锦簇,一只白色的荧光蝶轻盈的飞入阁楼,被一只光洁如玉的手慵懒的接住放到一旁的花架上,正在悠闲喝着花酒的女子目光微微一凝,顺着蝴蝶飞舞的轨迹遥遥的往下方的某个点远眺过去,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兴趣,她随手一挥就有侍女默契的抬过来一面铜镜,蝴蝶扇动翅膀落在镜框边缘,透过周围无数同类的眼睛将远方的景象折射在镜面上。
“公主!”屏风后的侍女听见她的声音吓的连忙跪地解释,“公主,奴婢已经派人过去了,但、但……”
“公主。”侍女毕恭毕敬的递上切好的水果,白三娘挥手示意她放在一边,兴致大好的喊过几个侍女一起过来,她伸出食指缓缓的拂过镜中萧千夜的脸颊,目光情不自禁的一沉,“这个剑眉星目,虽是一头白发,但看着还是英俊潇洒,难怪重岚敢揽下二哥的条件,这人一看就是身手不凡,不好对付。”
话音未落白三娘又忽然顿住,她脸上露出了一种奇异的表情,眼睛倏然闪过一道亮光,感觉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剧烈了一下,这才注意到两人竟然是手牵着手找了个无人的树下并肩坐着,顿时对他们的关系好奇起来,白三娘直接从靠椅上站起来走到了铜镜前,侍女也急忙为她披上了华贵的外衣,她咬了咬嘴唇,似有遗憾的直叹气:“难得遇到个我喜欢的,结果他竟然喜欢男人?真扫兴。”
几个侍女哪里敢插话,白三娘又将手指挪向云潇,先是顿了顿,然后咧咧嘴低声又道:“这个嘛……娇弱、娇嫩……娇美?”
“遵命。”侍女再次回答,同时蝴蝶也飞出了阁楼。
“阿潇!”萧千夜第一时间捂住了云潇的口鼻,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罢
侍女面面相觑不敢多言,白三娘在阁楼里踱步走了几圈,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铜镜里的男人,忽然挑眉命令:“把这位公子请到花月楼来坐坐,既然是重岚的人,我们应该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的。”
“哦?”白三娘捏着水果塞进口中,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勾出冷笑讥讽,“她勾搭上重岚还不够,还想连这个也一并勾搭?哼,她的鬼市我管不了,进了我的桃花源,由不得她说了算。”
云潇呆呆看了几秒钟,忍不住嘀咕:“好漂亮啊,这巨鳌的主人应该也是个爱美的姑娘吧……姑娘、对了,那姑娘人呢?”
“是他……”白三娘本是倚着躺椅半睡半醒的打着盹,这会不由好奇的坐直身子,立马又有侍女为她送上了靠枕,她饶有兴致的看着镜像里的萧千夜和云潇,自言自语的道,“是重岚带来的那两个人,之前在九重天塔没注意看他们,没想到竟然玩到我这里来了,长的倒是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
“都怪你磨磨蹭蹭的,这下糟了,人都不知道被拐去哪里了!”云潇沮丧的埋怨了一句,萧千夜警觉的拉着她一秒也不敢松懈,这里除了主街道,周围全是半人高的花海,还有无数拖着光尾的奇妙蝴蝶正在翩翩起舞,不要说是被带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就算是拐个弯躲在花里都很难被人察觉,总觉得空气里的花香味格外诱人,萧千夜低声叮嘱,“先别管她了,这地方不对劲,你抓着我不许松手。”
“遵命。”侍女低头回答,白三娘喊住她,指了指镜子里的云潇嫌弃的又道,“这个就不要带过来了,你们随便找点人招待他,不要得罪就行。”
“但什么?”白三娘冷着脸忍着怒气,侍女的声音因为紧张略显走调,“但那位公子不肯来,我们本想强行将他请到花月楼,但是辛十娘和重岚忽然来了,奴婢不敢得罪他们,只能暂且作罢。”
一晃又是深夜,静悄悄的阁楼始终不见侍女回来禀报,已经睡了好一会的白三娘揉着眼睛坐起来,脸色一沉斥道:“怎么回事,让你们带的人呢?”
黑暗中的花海里,从泥土中绚烂的盛开出血色的蔷薇,透着说不出的邪意,让坐在树下闲谈的几人也不由感到一种莫名的情绪开始泛滥,辛十娘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云潇低声催促:“是白三娘的合欢术,快走。”
进来,两人同时呆在原地半晌没回过神来——巨鳌的风格会根据主人的喜好各不相同,但这座巨鳌上竟然种满了大片的鲜花,乍一眼望去所有的房子都建在花海里,沿着街道一路都是巨大的杏树,比外面常见的至少得要高出七八米,粉色的花瓣漫天飞舞,同样粉色的荧光点缀其中,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