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忡忡的看着才送到南风苑的一枚金莲刻印,招呼几人坐下解释道:“这东西叫金莲令,是苍天部的统领苍礼发放给各家的凭证,每家上面的图形都不一样,带着它就可以去九重天塔两侧的副塔,塔顶的神龛上各自放着一枚龙符,将金莲令扣入机关就可以和龙符合二为一成为一枚苍天令,但锁扣的机关只能开启一次,所以只有第一个获得苍天令的人才能去天街。”
云潇小心的拿起来认真检查了一番,递给萧千夜:“金莲令上倒是没有动手脚。”
“那肯定是不能太明目张胆呀,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谁也不愿意做那只出头鸟得罪辛摩的少主,强盗这种职业,自然是要报团取暖,鱼目混杂才好。”辛十娘不以为然的回答,她透过窗缝看着外面越下越大雨,眉头也皱的更紧了,“螺洲湾的天气是可以通过法术控制的,这么大的雨会混淆视线,方便更多的人浑水摸鱼半途阻拦,公子此行危险,千万量力而行啊。”
萧千夜将金莲令收入怀中,骨剑也一并落入掌心,重岚坐在窗边,看着脸色倒还颇为平静,只是目光扫过他的一刹那隐隐掠过些许担忧,脱口问道:“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这句话一出口就让辛十娘心底咯噔一跳,这两天他们都只是很平常的在南风苑休息,除了云潇被合欢花粉影响有些食欲不振外,其他人并没有任何反常,重岚的话无疑像一个定时炸弹,让她不安的转向萧千夜上下打量起来,对方已经推门准备离开,听见重岚的话才下意识的顿住脚步停了数秒,但他终究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云潇低声叮嘱:“照顾好她。”
云潇本来正在用发带将长发全部扎在脑后,听见重岚的问话反而是她面颊一红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去,当然明白萧千夜这两天身体僵硬的真正原因,云潇偷偷瞄了他一眼,小声说道:“我会跟着你的。”
萧千夜点了一下头,余光却是扫向了重岚,辛摩的少主偷笑着抿抿嘴,不知和他达成了什么默契。
出了南风苑,狂风暴雨让热闹的街市显得有几分萧条,旅人们不约而同的躲入了楼内,纵酒高歌的声响穿过滂沱的大雨带着几分奇怪的回音,宛如勾魂夺魄的喃语竟让他有了刹那间的失神,萧千夜抬手轻揉着眉心,法术一贯是他的弱点,而眼下的螺洲湾显然已经被强大的空间之术笼罩,他用指尖勾着细细的金光保持清醒,直接纵身跳上一旁的楼顶,夜幕下,金莲缓缓的旋转着,像一只只恶狼的眼睛,紧盯着下方即将发生的恶战。
他和别云间仅有一次交手,虽是山海集最负盛名的护卫组织,但似乎也和“忠诚”二字完全搭不上边,既然赤璋能将文舜的死毫不犹豫的推给缙河,那一旦螺洲湾发生祸乱,苍礼也一定可以明哲保身将责任推给重岚,反正辛摩族是他们心知肚明的所谓“潜规则”,没有人能追究他们的责任,真是个简单又方便的推脱借口。
所有人都想成为最后得利的渔翁,而所有人都会成为博弈相争的鹬蚌。
掠上高楼的一刹那,暴雨里闪烁出一道模糊的光,对面的楼顶上站着一个虚无的影子,只是稍稍一晃就从他的眼底一瞬消失,萧千夜凛然不动,余光清晰的捕捉到有什么东西鬼魅般的靠近自己,雨势能混淆视听,但混淆不了扑面而来的狠辣杀气,就在寒光扫过鼻尖的千钧一发之际,骨剑精准的反击刺中暗中偷袭的人,他的耳边传出一声低低的沉吟,影子再度幻化消失不见。
萧千夜转动着剑柄,剑尖不见血迹,他所站立的地方也干干净净,刚才来的那个人虽然不是真人,但他出手带着上天界的神力,能顺着媒介直接伤到本尊,骨剑是刺入了实体而非幻象。
千米之外的四海八荒楼内,一个术士捂着腹部呕出一口污血,他面前的小纸人被突如其来的金光灼烧成灰,这一剑看似伤口不深,但受伤的地方宛如万蚁噬心剧痛无比,让他满头冷汗沿着脸颊一颗颗滴落在作法的圆盘上,连忙挥袖撩起另一只纸人抛到半空中,很快纸人的身上开始渗出红色的血,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痛苦蜷缩成一圈,而术士则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在短暂的休憩之后继续开始施法控制。
萧千夜冒雨前行,龙符只有两张,算上他一共有九家参与争夺,就算十方会议的成员有意阻拦他,其它几家也必定要为此争个你死我活,短短百米的距离,他越来越清晰的嗅到了从隐秘的角落里飘出来的血腥味,金莲的光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隐藏在其中的矫健幻影也在快速清扫着战场,这些在夜幕下黑暗里发生的厮杀被暴雨掩饰,楼内的宾客完全感觉不到外面集市里正在进行着凶险的搏斗,仿佛是一明一暗的两个世界,咫尺之间就是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