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没有留下一句悼词,泯没在时间里。
周灵与药郎君席天慕地的躺在小院的废墟中,那紧紧扼住周灵的双手仍没有放开,无数回溯的魔气源源不断的进入到周灵体内,她像是一只就要撑破的气球,每每到达临界点,便被阿离强行挽救回来,几次下来,周灵的意识已经接近溃散的边缘,只能靠着阿离的守护,勉强残存。
药郎君并没有想到阿离竟会如此爱护它寄居的这具孕器,这天生高贵之物,如何会与这具凡人躯体如此契合,以至于他厌恶这具凡人的躯体,数次想将此卵剥落下来,重寻孕器安置,都以失败告终。
这让他嫉妒非常,药郎君哀怨地凑在周灵耳边说道:“为什么啊,明明是我在好好养育你,你在乎的却只是这个凡人,你说说看,爹爹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了。”
如泣如诉的声音断断续续进入了周灵的意识中,她很想在最后时刻放肆地嘲讽药郎君一次,但终究是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药郎君一口气往阿离处注入了太多了魔气,这枚狡黠的卵终究是无力抵抗,无法再将魔气净化,而是一股脑全部吞噬。
阿离在被催熟。
周灵朦胧中意识到了这一点。
药郎君此时就是如此疯狂,如果阿离对现在这具孕器十分满意,以至于本能地想要护她周全,那么药郎君也不是不能做一个好爹爹。
换不了孕器,那便不换,让孩子成长到脱离孕器不就好了吗。
用这一城的凡人给孩子垫垫肚子,不够的话,爹爹这里还有更多,药郎君并不能说是完全的不理智,更不能接受旁人说他疯狂,他自诞生在此界起,便老是受到一些他认为的无端指责,教他倍感委屈。
实在是他认为自己个儿是个十分讲道理,十分有耐心的魔物,一时失了分寸的事情也是有点,但到底是魔物,这世人有时候对他的要求有点太高了。
药郎君有些感慨的看了阿离一眼,眼中全然是慈父的期许,他感受着这仍处在蒙昧中的生物蓬勃生长着,不由得兴奋得浑身颤栗。
直到阿离成长到某个临界点,异变突生。
药郎君抬头看向夜空,此时天空中已经黑云压城,本就在夜里,又被魔气所笼罩,天上本应该连一点星子都看不到。
但却有一枚极亮的光点,从目之所及的最远端,朝着此处而来。
那光点越来越近,其中蕴含的可怖威压竟压得药郎君也无法动弹,他一时无法思考,在此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超越他对力量的认知。
光点牢牢锁定魔气旋涡中的药郎君二人,二人都感觉似有万钧之力压在身上,仅以此界内那些能人异士来说,远不及其万一。
药郎君还在疑惑这究竟是何物,周灵却比他更清楚。
那奔袭而来的强大存在,便是周灵灵体超脱此界凡尘之时,守卫在那至静至暗的领域中的存在,祂这样至高无上生命体,恐怕已经超过了生命本身,周灵还记得祂的气息,但,她此刻浑浑噩噩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祂的力量,并不如周灵曾经瞻仰过的那般毁天灭地,那时的周灵,仅仅因为被“看到”,就差点湮灭在虚无之中。
是否,降临,是否本身就是违背规则的一件事件?而违背规则,则意味着要付出代价。
周灵动弹不了,她仰面朝上看着如纯黑幕布一般的夜空,一道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的瞳孔在强光下缩成小孔,但依旧无力抵抗,生理性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在地,她喃喃说着什么,但除了自己,再无人能听见。
终于,祂带着主宰一切的毁灭之力,降临在此!
一道刺眼的光柱击穿层层魔气,轰然袭向已然沦为废墟的皇城,哪怕在相隔数十里之外的碧波城中,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光柱中所蕴含的威能,在场的仙门众人里,哪怕是已经修行千年以上的仙门大能,也依旧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恐惧。
那是对未知和无上力量的恐惧。
仙人修行千年,本以为大道已在脚下,自己已半只脚登入仙途,只等哪天飞升成真仙,倏忽眼前又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这山上的风景是他千年来从未见过的异色。
若是那道心不稳的,当场心神崩溃的都有。
但在场的这几位都是如今仙门中的中坚力量,更有被传千年难得一遇的修行天才,虽说心中仍有畏惧,但面上均是镇定自若。
他们纷纷看向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年轻男子,其人生的剑眉星目,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说不尽的洒脱之意,直面如此令人心惊的奇迹,也是坦然自若面不改色。
有一矮胖中年男子见状,眼睛一转,出言称赞道:“不愧是如一仙长,当得起一句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中年男子这话一出,周围人面上表情各有不同,有那与如一修行时间相仿的年轻男子,背过脸去并不附和,也有那看上去稚气未脱被光柱吓得笑脸苍白的仙女,闻言怯生生地看向如一连连点头。
此时光柱仍旧照耀着皇城,光芒万丈,几乎映衬着以皇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