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如枯木,但寻一枝春。”
lily早已发现更好玩的东西,在楼下又撒欢去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开口,她的心就恐惧地跳动起来,几乎马上要从嘴里跳出来似的。所以她最终也没有向叶怀朴开口。
这张照片背后,“纯粹”两个字落在上面。
耳边只有自己砰咚砰咚的心跳声,她盯着那两个字足足愣了两多分钟,才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响动惊到并回过神。
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会以这样的形式,在一个自己出生之前的时间点被记录下来——这两个字是小舅舅写下的吗?
又或者只是纯然的偶然?
接下来,她迅速将其余信纸扫视几眼——其中几封来自不同的人,内容也稀松平常,都是些关于收集音乐唱片的问题;而最后一封信并没有寄出,没有问候语,因此并不知道寄信对象,正文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
“哈?”叶良辰觉得她大早上打来电话问这个简直吃饱了撑的,纳闷道:“这是什么冷笑话?你不是说你名儿是姑姑给你起的吗?”
再或者,纯粹产生一个荒谬的想法:会不会是舅舅在很久之前就和妈妈有某种约定——妈妈生下来的孩子就叫这个名字?
“良辰……”
“什么事儿?”
她忽然有些恐惧。
叶怀朴笑起来,拍拍纯粹的头:“这个么,舅舅还买得起。”
她将东西匆匆收拾好,踩着矮凳放到高处的架子上——慌乱之中她都不记得有没有恢复原位。
“听说这些宝石都有自己的名字。”纯粹说:“这个也有名字吗?”
就在她打算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余几张信纸上的时候,再次随手反过一张——又是一张风景照。她不知道那是哪里,灰色高耸教堂映着同样灰蒙蒙的天。
算算时差,这个时间他还没起床吧。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在。”纯粹声音刚落,门就被推开,叶怀朴拿着盒子进来,笑道:“昨天的东西有人送来了。”
可惜的是,厚厚一迭照片,反面如出一辙——什么都没有。
她吓了一跳,背上肌肉都绷紧了——回头一看,原来是lily闹出的动静。
纯粹摇了摇头,她还想问关于她名字的事情。
如果他们关系足够好,并不是没有可能。
纯粹再也看不出什么。
“唔。”叶怀朴好像才想起这回事儿来:“可能是米娅夫妇弄的——他们有时候会把孙子接过来住。我近几年不常在这儿,楼上应该没什么吧?”他说:“要是觉得碍事,可以拆掉。”
“哦,对的。我记得是这样的,可是…
纯粹回到房间有些心神不宁,照片背后的【纯粹】二字像一个咒语,搅得她头脑发晕。
纯粹正出思忖着,门被轻轻敲了敲,舅舅声音也轻轻的:“纯粹,在房间吗?”
“喂喂?叶纯粹?”
她在五年级的时候才被小舅舅找到,理论上,她和姥爷家的人(除了妈妈)在此之前应该没有任何交集才对。
纯粹觉得有些不安,问道:“……舅舅,那位…赵先生昨天好像不愿意拿出来,这个是不是很贵?”
“嗯?”叶怀朴有点不明所以:“什么?”
“舅舅…”纯粹问道:“你…你很喜欢给东西起名字吗?”
好容易挨到八点钟之后,纯粹终于打通了叶良辰的语音。
纯粹接过盒子打开,那块绿莹莹的石头就躺在里头。
落款正是【怀朴】二字。
她不知道自己的确切生日,奶奶也没给她庆祝过。但她知道那个日子大约位于秋冬之际——这个推测同样基于细碎的记忆片段。她记得在一个萧瑟的季节,街上枯黄树叶打着卷儿随风盘旋,妈妈带着她去店里取蛋糕,回到家还给她唱了生日歌。
照片一张张看过去,大部分照片和妈妈有关,还有家里其他人的合影。总的来说,没什么特别,似乎只是普通的家庭影集。
“现在是你的了,该是你给它起名字。”叶怀朴说:“本质上也只是一块儿矿石,名字和价值都是人赋予的。现在你叫它什么,它就该是什么。”
“没什么。”纯粹咬了咬唇:“我刚刚lily跑到楼上去了,我也跟了上去,我看到楼梯上有栏杆门,想着会不会楼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能乱碰之类的。”
笔迹很轻,她甚至能想象这两个字从钢笔笔尖流泻出的样子。
不得不说有些意外,因为纯粹生于1996年。
纯粹翻阅东西时一向仔细,因此每张照片都反过面来看一眼——以免遗漏什么重要信息。
笔迹不仅轻,而且有些潦草。像是兴致所至,因此随意写了一笔;这两个字下面倒是写了时间:951116于维也纳。
她握着手机出了会儿神,或许叶良辰知道一些家里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