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下意识地僵了僵,转身望去,其余二女同样循声回头。
只见一个身穿黑裙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身后,她比林玄言稍矮,裙裾整齐地
覆盖到膝盖,露出白暂小腿,林玄言与她对视片刻,她眨了眨眼,眸子上覆下的
柔软睫毛如随风倾斜的芦苇。
林玄言眉头一跳:「季大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自然知道这绝非偶遇,只是按照他的推算,如今季婵溪应该留在阴阳阁突
破化境门槛才是。
季婵溪看了裴语涵和陆嘉静一眼,戏谑道:「本以为你这次北域之行凶多吉
少,现在看来一路上二美作陪,你过得倒是很滋润呀。」
林玄言不知她葫芦卖的什么药,没有贸然接话。倒是陆嘉静笑道:「季妹妹
来做什么?凑个三陪么?」
季婵溪微恼道:「陆姐姐,你的承诺可别忘了,当日试道大会夺魁的是本小
姐,所以你是我的女人,这许多日不见,陆姐姐你的红丸可还留着?」
林玄言心中一痛,他看向了陆嘉静,生怕她生气发作,但是陆嘉静却表现得
很是释然,她笑道:「那看来姐姐要对不住妹妹了。这样东西没了,你还能让姐
姐赔你不成。」
季婵溪轻蔑地看了林玄言一眼,双手环胸,笑道:「那这个人情就由你替陆
宫主赔了吧。」
林玄言问:「你想我怎么赔?」
身边的裴语涵神色微黯,她早有猜测陆嘉静的次便是交给了他,如今他
这般回答便等同于默认,虽早有预想,但是每每想到自己的经历,难免心绪微乱。
她知道,这种心结会限制她在通圣这条道路上行走的距离,但是她也无可奈何。
季婵溪道:「等会再说,先看戏。」
「看戏?」
季婵溪指了指那灯火辉煌,朱璃碧瓦之下的场景,江妙萱火红的嫁衣像是随
风燎起的焰苗,顷刻间便凶烈得令人不可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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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妙萱回头望向了季婵溪的方向,季婵溪微然一笑,不知从何处抛出了一把
剑,江妙萱嫁袖一挥,随手接过了那柄剑,而此刻她身边已经围了许多人,那些
人有的是明虚宗的长老,有的是夏家重金聘请的供奉,而与江妙萱相对而立的便
是陆盏宗主,他不知道这个曾经的徒弟到底练了什么邪功,此刻境界连自己都无
法看透,所以方才在他念力未能触及到江妙萱之时,他便以宗门秘法警示各大长
老,如今诸位长老已经起身纷纷将她围住,甚至有许多在宗门闭关的长老也已经
动身前往此处。
你江妙萱这功法再邪门,难道还能与整个明虚宗抗衡不成?
陆盏轻声冷笑,「你既然执迷不悟,那别怪为师手下无情了。」
他手指在袖中轻轻扣弹。
与此同时陆堪与十数位长老同时出手。
江妙萱看着他们,脸上已经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只是这些微笑带着些许的
悲悯。周围人群已经散去,夏老爷子也被抬入了暗阁之中,几个侍卫拖着夏知酒
离开,夏知酒两条肥胖的双腿拖在地上,脸上横肉颤动,不知是不是因为惊恐,
他满脸泪水纵横,看着很是好笑。
天地空明,清风朗日。
血红嫁衣的女子是天地间唯一的焰火。
陆嘉静看着她的背影,越发觉得熟悉,片刻之后,她神色震惊:「是…她?」
林玄言看着她,神色不解。
陆嘉静望向林玄言,问道:「你还记得失昼城中的那副壁画么?画中有一个
南海抚琴的女子的背影。」
「你是说二当家?」林玄言回忆了片刻:「那位死于千年之前,失昼城封印
松动的暴乱中的女子?她们的背影确实有些像。」
陆嘉静点点头:「相貌不过其次,最主要的是道法,天下道法,失昼城所承
道法最为古老神秘,与灵妖仙三脉不同一宗,所以方才连语涵都没有看透。」
林玄言点点头:「我记得那副壁画上有一句诗,好像是那位当家大人写的。」
陆嘉静正要开口,却听到季婵溪清澈的声音徐徐飘来。
「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季婵溪如蒙水气般的目光怔怔地看着那方舞台,语调轻缓,没有抑扬顿挫,
真的就像是青丝暮雪那样,落地成灰。
陆嘉静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只是听她轻轻吟诵,自己竟也有一瞬
间伤神。
林玄言想到了那日的那尊雪白法相,那尊法相同样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只是
那种美丽太过普通,让人无法记住,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