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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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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是时宁的乳名,他娘亲不发疯的时候,就会温温柔柔的叫他安安,说他以后平平安安。多么亲昵的称呼,只有他那个疯娘会那样叫他,叫完以后就会掐他,掐他的胳膊和腿,因为那地方比较有肉,还会用指甲挠他,挠他的脸。时宁小时候是一个丑孩子,脸上都是疤,刚结的疤,新生的疤,还有坏了的伤口。他的脸就像烂了一样。后来他娘亲死了,他慢慢的长大,长好了。

    时宁觉着自己是个男子汉,流血不掉泪,只眼眶红红的。他把那信纸握在手中,恨不得揉碎。

    回去途中,天色阴沉,天气闷热,好像是要下雨了。果然,刚回到宅邸,就下起了大雨。时宁在轿子里,只等伞那么一会儿,就出了一身黏腻的汗。

    时宁一手揉着纸上的“雪夫人”三字,一手揉着“安安”这两字。

    “嗯。那我明日先回去一趟,等以后有空再来拜访。”

    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吃晚饭的时候,雨就停了。

    那条花街,时宁连巷子口都还没到, 就被李安平脸色凝重的劝说打道回府了。

    那封信被时宁拿在手里,来回看了四五遍。脑袋发涨,身体是热的,心却是酸涩的冷着。

    “怎么忽然要回去?家中有事?很急嘛?我哥还有几日就回了。”李安平倒是没想到,时宁忽然问这么一出,是打算回家了,“还是说,我招待不周?这些下人不听事?曲城你都还没逛完呢?”

    时宁把那撕碎的信纸,摆在桌上,又拼凑起来。

    时宁还以为自己都已经忘了的。现在看到安顺哥在信上这么一提,他觉得自己太委屈了。他的父亲死了,可是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还和父亲刚提的正房在灵堂厮混。可他还是难受的。他记得雪夫人把他关起来的一切,饿着他,不给他光,他只能等雪夫人过来,等着那一点温暖,舍不得雪夫人走。

    时宁才不管李安平怎么想,他打定主意要回家一趟。“是呢。”时宁礼貌又敷衍的,接了李安平那句话。

    时宁记事记得早,但他不和其他人说,他从满月的时候就开始记事。印象里的最初,就是他母亲把他狠狠的扔到床上。还好不是地下,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疼的哭都哭不出来。

是卖穿着,佩戴,脂粉首饰之类的。

    用过晚饭以后,时宁洗漱以后,没留人伺候,又看了会儿书,临睡前才想起那封信还没看。信上的蜡印还是好好的。屋外又下起了雨,这一场雨是绵长又细密的。屋内燃着前几日的那种香。

    时宁又被李安平拉着去吃晚饭。

    时宁怨恨着,他被父亲打骂时,被雪夫人关在那暗阁时,怎么不见李安顺前来解救他,时宁又为自己这种想被人救的想法感到生气,人不救我我自救。

    李安平放下筷子,不吃饭也不说话了,脸色阴沉的比方才下雨前的天气都要吓人。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对时宁说“等一下。”匆匆忙忙的离开后,又慌慌张张的回来了。李安平去书房拿他哥留下的那封信了。

    “安平哥,我来此已有几日,想来安顺哥应该是忙着,才至今未见。”估计是在外面忙事情。时宁猜对了,对了,也没有什么用。今日这雨下的他眉头直跳,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这封信上,也没写什么,就说时宁小时候爹不疼娘不爱,只有这两个堂哥,真真是哥一样的待他。还稍微提了一下时宁被贼人掳走,与雪夫人太过亲密。他们三现在都是无父无母之人,只他们这兄弟三人了。

    一滴泪落在桌子上,时宁自己被吓了一跳,那委屈一下涌至嗓眼,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这是我今日刚收到的,我哥写给你的。”这当然不是今天才收到的信,只是李安平还以为时宁不会想走这么早,今日不得已才拿给时宁的。不想也知道,他哥的这封信,肯定是能留住时宁的。正如,他之前想的那样,他哥能够说服时宁来此,肯定也能够留下时宁。

    “若是这样说,那天下的跑商岂不是要少了一半。”李安平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可他是真心不想时宁走,一时间只能说出这么句没头没脑的玩笑话。

    “是如此。他还有几日就能回了。”李安平摸不清时宁到底想说什么。

    时宁看得是心生怒气又生怨气,将那信纸狠撕三次,才做罢。

    “这倒不是。只是离家这么些日子,是时候回去了。”时宁只说,不是,却也没说不是哪个。

    看这封信,时宁就觉得自己的脸皮被撕了下来,脸还是那副烂坏的样子。

    “这样。还是先用餐吧,饭菜都要凉了。”时宁收了信,也不急着看,先放在一旁,他是不觉得自己会被一封信说服的。

    明明小厮拿够了伞,李安平却还是同他勾肩搭背着,共用一把伞。

    时宁把写了“安安”的那一小片纸张,塞进嘴里,慢慢

    时宁是先去沐浴一番,才来用的晚饭,此时,时宁的头发半干还有水汽,脸颊是又白又嫩,像一颗小竹笋,又脆又嫩,引人食欲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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