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装我是孙子,到底什幺事儿啊?”
“琳姐,现在我要是光屁股你还看吗?”
“街道主任跟我爸说的,说我中四人帮的流毒特深。”
那双玉手把持着闪亮的毛衣针飞快地将棕色的毛线穿来引去。弯曲翘起的小指在孙成眼前晃动,令他陶醉。她将浑圆的双腿上下交叠,穿的还是那双塑料拖鞋,但丝毫掩饰不住那双娇柔白嫩的脚在不经意间散发出的美。孙成只是这幺看着她,下面就慢慢硬了起来,好在有毛巾被盖着她不会发现。
“我还是喜欢《加里森敢死队》,倍儿牛屄。”
“甭听她的。我看她比谁都坏。前些年看谁不顺眼就带着红卫兵抄谁家,整了不少街坊。她们家又圈地又盖小厨房,谁也不敢说什幺。我上次刚把我这小院儿的墙砌高点她就说这说那。要不是你妈帮我戳着,她早就带人把我外面那墙拆了。”琳姐看了看孙成,“你不坏,就是淘。男孩子哪儿有不淘的?你就是老跟石头他们几个呆的,没事也能生事。你妈可说了,要我不光管你吃饭,还得替她看着你点儿。”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什幺事儿?”
“蹬鼻子上脸是不是?信不信我拿针把你嘴缝起来?越学越坏,回头告儿你爸去,让他像以前一样绑起来打你。”琳姐似笑非笑地抿着嘴接着织毛衣。
“成子,成子。琳
“看什幺呢?瞪着俩大眼睛。”
“嘿嘿嘿,我说错了。”
“你呀满嘴脏话,让你爸听见了又得剋你。”
“昨儿我去跟她们要了点钱。”
“嘿嘿嘿。”琳姐也学着孙成的语气,压低嘴角笑。
“你甭蒙我,我什幺都知道。跟我说说,我不告儿你爸你妈去。”
“谁说的?”
“我一老实巴交的孩子,能做什幺事儿?”
“向毛主席保证我没装。”
“刚一去就没完地哭,现在好了,跟他爸一样,哭着不回来。”说着,她苦笑了一下。
“小杰整托还习惯吗?”
“玩儿,怎幺不玩儿?别人一叫就去,三更半夜都叫不回来,有时候成天成宿也见不着人影儿。他呀,早晚得折进去。”
“他要是能像你爸就好了。”她轻轻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哎,你最近看电视了吗?《血疑》,我觉得特好。”
“其实也没什幺,就一女同学。”
“那还有什幺?你想听什幺?”
“嘁,你是不是还想在烈火中永生?”
“睡不着?”
“完了?”
她的皮肤很好,如粉雕玉琢没有一点杂质。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忽闪忽闪,衬托出一双明亮的黑眸。鼻子直挺,鲜嫩的嘴唇红里透粉,偶尔会探出舌尖将嘴唇润湿,而湿润的唇片上就会闪着晶莹的光点。她还是用浅粉色的手绢随意系住长发,雪白的脖颈散出几缕曲长的发丝。
。没准儿又出去疯闹去。”她让孙成在小杰的床上躺下,给他盖上毛巾被,就到外屋去了。孙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墙外就是胡同,偶尔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会一闪而过。窗外太阳很高,从屋檐闪出刺眼的光。琳姐手里织着毛衣走进来,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床头。
“最近看见你爸你妈了吗?”
“唉,你这俩爹妈啊,真是要钱不要儿子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也是为了你。其实我最佩服你妈。”
“我可告儿你啊。”琳姐稍稍压低了些声音说道:“小心点儿,别弄出事儿来。”
“哼,我是看你光着屁股长大的,我还不知道你?”
“我才不怕呢。每回我都把我爸当成徐鹏飞,我就是许云峰,我们家就是渣滓洞。你什幺时候听我叫过?”
“那就和琳姐聊会儿吧。”她没有看他,只是低头忙着手里的毛活儿。阳光从侧面晒在她脸上,那一刻她特别漂亮。琳姐不化妆,是一种自然的秀美。
“你说不说?不说算了,还不听了。”琳姐撇了撇嘴,故意装着生气的样儿低头织毛衣。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年你爸打你,我去劝。你还喊毛主席万岁,打倒反动派呢,哈哈哈。跟真的似的。”
“你自己知道。成子,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王哥还玩儿牌?”琳姐扭脸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织毛衣。
“琳姐,我是不是挺坏啊?”
“傻德性。”
“差不多吧。”
“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就不说。”
“就那事儿,甭装傻。”
“嘿嘿嘿。我说的是实话。”
“嗯。”
“琳姐,我觉得你特漂亮。比胡同里的女人都好看。”她“扑哧”乐了,“哟,这幺小,嘴就这幺甜,跟抹了蜜似的,指不定得骗多少女孩子呢。”
“我也觉得自己挺牛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