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沐夜所言,道衍有一师一兄,师为余海生,兄为道衡。他们三人,共属于同一个组织——天机。姚倦亦知,道衍一生成就,离不开天机。
不到终局,不见终手。终手出,则胜负定。少侠说过,沐夜终会回到关
姚倦内心十分挣扎:“你…你这是逼人造反啊?”
“我亲眼见过。”
苏九舒了口气:“但他放了你,他人还是很好的。”
“我找天机是因为道衍,你又是为了什么?”
“阎王债的解法。”枯荣经不是阎王债的解药,苏九已经听余海生说过了。即便少侠也告诉他,阎王债或许是无解的,他还是更愿意相信,既然天机把这种东西创造出来,就肯定有破解之道。
他越问越多,开始喋喋不休。苏九觉得有点烦,问道:“你是想知道这些,还是想知道天机?”
“唯有那些衍生自《道余录》的章节,有几分意思。”沐夜一转话锋,如此说道。
姚倦自嘲是养子之后,算不得正经后人。但他确实视道衍为榜样,年少游历江湖之时,也曾寻找过他的师门。沐夜以道衍之师门利诱,只要姚倦能解答他的疑问。
天牢。
他又皱眉问道:“你怎么跟他说的?”
“比你们知道的多得多。”托少侠的福和他的亲身经历,苏九现在有一大截的优势。
如果他们连这关中世代悲剧的命运都可以撼动——那撼动天机,又有何不可呢?
此话一出,姚倦惊讶:“你…你怎么会知道?你从哪儿听说的?”
“怎么,你也知道天机?”姚倦问。
“天局就在天坑下的隐窟。除了我、门达和他的亲信,没人从隐窟活着回来。而除了我,没人真正走到过隐窟的最深处。”当然,这是苏九把少侠拎出来算的,毕竟少侠不仅到达了彼是方生,还把那颗树彻底解决了。但于私心,他觉得姚倦对少侠有些关注过头了。
“找到天机之后呢?你是要加入他们,还是想也干掉他们?”姚倦打量他一番。
苏九挑眉:“想知道?那就和我一起干掉北镇抚司。”
“朝堂风起云涌,更离不开天机。然,道衍之后,天机却无处可寻。世上只剩零星几个狂人相信天机曾经存在过,更试图一窥其真实面目。这狂人,就包括你。”
这些正理,他早该说,最后却是白说,连他遍访民生所作的《万民策》也被一把火烧了。
“入伙吗?你和我一起干掉北镇抚司,我带你去找天机。”苏九问道。
“因为我想知道,天机有没有踏足过一个地方。”沐夜答道。
姚倦低声问他:“在哪?”
沐夜在大牢内见他,却说烧得好:若非皇帝一把火烧了他写的《万民策》,成全了他直言敢谏之名;否则,真拿他这“迂腐书生”的狂言去治国,岂不暴露了他纸上谈兵、满腹草包之实?
苏九瞥了一眼姚倦:“比命运本身还不可撼动吗?它大或者小,高还是低,对于我们来说,无非是敌人,或是朋友。”
姚倦狐疑道:“传闻里你俩不是有仇吗?你不是他杀的吗?对了,你怎么亡者归来的?少侠是站哪一边的?他也认识沐夜吗?…”
横竖是非曲直,自然由得当权者肆意篡改。歪曲他姚倦一人名声容易,可天下万民之志岂能被操控?二人互不相让,一个讽对方不曾作过一日白身,另一个还嘲对方贯是金枝玉叶。
姚倦双手叉腰:“我说我不知道!天机去过哪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早讹他一笔大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姚倦突然狂笑起来:“天机在传说中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说他们能通天彻地、改朝换代也不为过。是敌是友?你可知道你在谈论的是何等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吗?”
“是敌是友,取决于他们能否给我想要的。”
“关中。”
姚倦怔住:“你怎么知道?不可能…那些是未经发表…”
姚倦再次愣住:“你想要什么?”
“那这个人呢?”姚倦点了点沐夜的名字:“究竟是敌,还是友?”
“未经发表的残本。”沐夜替他说了,又道:“我还知道,你是《道余录》的作者姚广孝,也就是发动靖难之役的黑衣宰相道衍的后人。”
回忆至此,苏九沉吟道:“天机…”
姚倦反问:“你想知道,我有没有找到天机?”
姚倦冷笑:“你骗鬼呢。我找了小半辈子没一点线索,怎么这短短两年时间就能遇到两个?你骗人能不能有点诚意?”
姚倦被他的话打动,慨然道:“江湖相逢处,不过敌与友。好!说得好!”
“算是…终手。”苏九思索一下,坦然答道。
“哪里?”
沐夜“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是三个。”苏九更正他,又说道:“天机有一棋局名为,天局,,谁解开,天局,,谁便能取得加入天机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