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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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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中娃儿晶亮亮的大眼珠望着他,如果娃儿会说话,肯定会跟他抗议:你以上两个想法本质上有什麽不一样?

    狠狠捏起小胖娃的脸皮,逗得娃娃又委屈地扁了嘴巴红了眼睛,他迁怒地道:「小胖猪,你就跟你师父一样不讨人喜欢!」

    手里拎着小包袱,怀中抱着小胖娃,鬼仆在山洞口等着出去找晚餐的谷寒易回来。

    「可恶的谷寒易!」他喃喃骂道:「嚣张什麽呢你?只不过是刚好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没鱼虾也好,也不是非你不可的!只是刚好、那麽刚好……我就只能挑你了!你还真当自己多了不起!」

    鬼仆看着怀里的胖娃娃正捧着一块软糕费劲地吃着,如此天真烂漫的模样,相较起自己这可悲又可笑的姿态,便益发觉得悲惨了起来。

    谷寒易简直像是在考验他似的,一天到晚找他麻烦。

    鬼仆将娃儿抱了紧,贴在山洞边壁的y影处。

    「你乖乖的,不许出声,要不我就把你掐了,知道不?」毫没道德地威胁一个不懂事娃儿,他担心地看着外头,忍不住又埋怨,这些人还真会挑时间来,谷寒易前脚才一走,你们後腿就跟上,是出门前先翻了农民历的吉辰良时吗?

    那天之後,除了n孩子跟洗衣服,他每天都有新的任务要达成。

    糟糕,有人来了。

    这外头杂草杂花杂树乱长了一堆,完美地掩蔽住洞口的位置,他们这些天都成功躲了,现在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冷汗滑下额际,他脑子里立时转过好几个念头——如果等不到谷寒易回来救他,那麽,他是要扔了娃儿自己逃走?还是自己逃走扔了娃儿?

    但是就这麽巧,在他探头往外看去时,山洞外面一双眼,正与他对上。

    不知道为什麽,鬼仆有一种被耍的感觉。

    他没注意到,在身後,男人清冷的目光,始终盯着他的身影瞧……

    那是带得走的东西吗?

    不过这一大一小含情脉脉心电感应的内容全是多

    鬼仆与娃儿大眼瞪小眼。那可没办法,你是谷寒易的徒弟,又不是我的徒弟,我可没义务要舍身救你,况且这些人有一大半是为追你来的呢!再说我老早看你不顺眼了!你陷害我的事情,我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

    鬼仆一怔,迟疑着不敢妄动。

    他望着突然又下起大雨的天空,伤脑筋地皱紧眉头。

    我怒——

    也或许是他的生命当中,难得有如此落魄的时刻。在这一瞬间,他居然怨起了谷寒易,为什麽不像其他人一样,将他视为难得的宝贝?

    他一愣。「什麽时候走?」

    他知道对方看见他了!那样无情的眼睛,b谷寒易还要更冷、更无人气;谷寒易像是一个无法融入人群的独行者,这人却是纯然的冰冷。抓紧手上谷寒易留下的短刃,即使恐怕无法达到任何成效,鬼仆的身子也是维持紧绷的状态,随时准备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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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几何时,他竟也沦落到如此之地步,需要像个小丑般地去讨好一个普通人,求得短暂的温饱与庇护?

    再隔天,他得到的任务是必须去崖边砍几条粗藤给娃娃编摇篮,可问题是,那不讨喜的粗藤这麽恰巧就只长在崖壁上,凭他这副娇弱的身子,真能砍得到才有鬼!但谷寒易只扔给他一柄短刃,一捆麻绳,就将他抛在悬崖上……他醒来时人已经在山洞里,怎麽回来的都不知道。

    既然你决定今晚要离开,为什麽中午还命令我编那什麽鬼的摇篮!

    「等等趁夜走。」

仆撇唇,抱了衣服,顺便拎了娃儿,到潭边洗衣服去。

    过了几天生不如si的日子,就在他觉得自己就快要被ga0si,新主子谷寒易总算暂时放他一马。

    外头一阵窸窣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冒雨赶路,自己这具没用的身子怕又要撑不住了,实在无法确定,若他真在半路上成了累赘,谷寒易会不会抛下他?

    首先是要他把几个成了牺牲品的追捕者拖去掩埋。没有任何工具的他顶着大雨,只用手上的树枝,花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挖出一个足够大的坑洞时,双手都已经血迹斑斑伤痕累累,t力才刚恢复不久的他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折腾,他甚至没能走回藏身的洞x中,就昏迷在半路上,还是谷寒易出来扛他回去。

    趁夜走。

    但滂沱大雨的怎麽走?

    也明白他这脾气发得真是莫名其妙,可就是无法克制。

    毕竟从头到尾那家伙对自己都只有逗弄的兴致,对於自己认他当主人这一事,根本没认真过——想到此,鬼仆便忍不住心中一阵着恼。

    「东西收拾一下,我们该离开了。」

    隔天,谷寒易把他拎到附近的潭边,一脚将他踢进潭里头,要他抓几条鱼晚上好煮汤给娃儿喝,这举动差点就让他直接淹si在潭中的漩涡里……结果他当然又是不醒人事地被扛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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