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下滴了一小滩,短短的头发就像是被水洗过,每一根都shi漉漉的。
许平毫不留情地指点着他的姿势,稍有不对就重新来过。
好不容易数到40下,许正浑身脱力躺倒在地。
“起来!”
许正看一眼哥哥,轻轻摇了摇头。
“哥哥,我好累。”
许平轻轻在弟弟身边蹲下。
“想知道什么叫干吗?”
许正点点头。
许平揪着弟弟的领子跨坐在弟弟身上。他直直地看进许正的眼睛,然后重重地给了他一拳。
“打回来。”许平面无表情地说。
许正摇了摇头。
许平又揍了弟弟一拳,这一次把许正的脸都打歪了过去。
“打回来!”
许正捂着脸道:“我不打哥哥。”
许平仰头看了看天,然后拳头像雨点儿般落在弟弟的身上。
许正两只胳膊挡不住,许平掰开他的手一边揍一边骂:“打回来!你为什么不打回来?!对象是我就下不了手吗?!没用的东西,我教了你多少遍,不准白白挨打,你为什么做不到?!打呀!还手呀!我每天带你跑步打拳是让你当窝囊废的?!打回来!自保懂不懂!动物都知道反抗,你傻到连反抗都不会了么?!”
许正挡着脸左右闪避:“我不打!我就是傻!大家都说我是白痴!我知道的。我是个傻子。”
许平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他抓着弟弟的领子问:“谁是大家?谁说你是傻子?!”
许正歪着头没说话。
许平看着弟弟许久,然后把弟弟重重掼回地上。
“你根本不是我弟弟。我没有你这种没出息的弟弟。”
话音还未落,许正就重重一拳打得他跌在一旁。
许平摸着破裂流血的嘴角,扭头看向许正。
许正扶着一边的台阶喘着气慢慢坐起来。
许平对弟弟微笑一下:“打得好。”
许正呆呆地看着他没说话。
许平扶着栏杆站起来,吐掉嘴里的血。
“小正,哥哥现在告诉你什么叫干。干是一个我们永远都不能用在对方身上的词。如果有一天,有人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或者有男人像刚才那样坐在你的身上,不管那个人是谁,不管你有多么累,你也要用拳头打得他满地求饶。”
“还有,”许平慢慢道,“别让任何人说你是傻子,别让任何人说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我们每个人都不聪明,每个人都有与众不同的地方。许正就是许正,你跟其他人一样是人,你们没有什么不同。”
第17章 第 17 章
十七。
权威对世界说道:“我是我的。”
世界便把权威囚禁在她的宝座下面。
爱情对世界说道:“我是你的。”
世界便给予爱情以在她屋内来往的自由。
——飞鸟集
“嗤”的一声电车启动,蓝白色的车体从七八辆等待红灯的自行车旁驶过,卷起不小的尘灰。
旁边站台等车的一位中年人凑过来问路:“小同志,请问市委党校怎么走?”
许平想了想,回答对方:“坐15路公共汽车往西三站路就是。”
“谢谢啊。”
“不客气。”
绿灯转黄,黄灯转红。
许平左脚在地上用力一蹬,踩上自行车随着车流驶过十字路口。
弟弟在后座紧紧搂着他的腰,腿太长,只能缩起来坐,看上去有些说不出的滑稽。
时间久了,腿也会酸,许正刚把脚放下去就听见哥哥在前面说:“抬起来,别把鞋在地上蹭坏了。”
许正乖乖地“哦”了一声。
弟弟这一年长得很快,许平骑车带着他已经开始感到吃力。他松一松手指,又咬牙卖力地踩起脚踏来。
“早饭吃包子好不好?”
许正扯着哥哥的衣角玩弄,想了想,点头说:“好。”
路边的早餐摊子已经开门了,卖豆浆油条的,卖豆腐脑红枣糕的,热腾腾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
许平在路边停下车,走到架着七八层被熏得微黑的竹制蒸笼的小店门口,对老板说:“来一打猪rou白菜包子。”
许家父子是包子铺的老客户了,老板娘还是许爸的死忠影迷,十平米不到的店铺墙上并排地挂着毛主席像和许川的电影签名海报。
身材微胖的老板娘听到声音从屋后掀帘子出来,惊喜道:“哟,许平来啦。”
许平微笑:“老板娘好。”
“你爸爸让你出来买包子?”
“我爸拍戏去了,还没回来,就我和我弟,早上馋,想吃你们家的包子。”
老板娘露出一副心疼的表情:“你说说,孩子都要高考了,家里连个大人都没有!”一边转头对Jing瘦矮小的丈夫说:“快,小许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