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伙江洋大盗果然没有在雄奇城中出现过,或许是楚明沉用了什么手段,可那都不关他江睦月的事了。
而炙手可热的钦差在战争面前,却起不到丝毫作用。
钦差公事繁多,前任县官留下来的公文积压了满衙,江睦月硬凑在他身边帮着研磨洗笔,端茶递水,腆着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没过两日,那钦差便提着贺礼递上拜帖来将军府中。
江睦月气道:“可是小元?”还以为是他的玩伴,忙甩袖擦拭颊侧的眼泪,下地开门。
本来镇远将军茶杯一撂,想立马找个借口回绝,但通报的下人神色讪讪,道钦差是前来拜访拜访、小公子的。
两个最爱他的人离他而去,江睦月一时慌神,事情复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仿佛水中月镜中花,难辨真假。
偷偷把它放到书匣里带着走。
谁知门外竟然站着这样的一个人,一身圆领窄袖袍衫,利落的紫袍上绣饰极为似龙,但少一趾的蟒纹,昭示着来人的身份。
府中无论大公子还是小公子都只有他江睦月一人。
依江睦月的脑子,只能往哑巴报复朝廷上猜,但显然楚明沉不是这么想的,他拟了一份密信传上去,请兵部加派兵力镇守雄奇关,但不知是路途遥远其中部门过多,还是怎的,竟没有得到批复。
如此竟纠缠人家月余,还是最后知道人家家室早成,已有妻女才悻悻作罢。
江睦月此时有些理解为何坊间都流传他是以色侍君,狐媚惑主,获得皇上恩宠,才能小小年纪就升上如此之高的官位。
将军只允了钦差一个人进来,锦衣华服的楚明沉独自立在他房门外边,手里提着两盒补品,听着屋里沉闷的哭声不知怎的竟勾嘴角露出个笑。
到底算是知根知底的人,临走之前,他爹给楚明沉留了三千的护城人马以防万一。
局势千变万化,波谲云诡,或许曾经受宠的殿前太监不受宠爱了也说不定呢?
直到半年之后,他师父王冰鉴留书一封悄然启程,说是应了天上的约,要飞上天同旧友叙旧。
江睦月是个草包,独在辨识美人上有几分天赋,心中暗道他一个宦官理应不算男也不算女,便整日里跟在人家屁股后头混个脸熟。
兔子丢失的第二日,听说那位钦差又“死而复生”,重新上任,把那些想看他笑话的人惊得下巴都合不上。
由此可见他后来终于飞上天当神仙,只是个小小的洒扫神仙也不算大材小用。
——江睦月面露惊愕,他从没想过父亲的政敌、雄奇城的钦差,居然长的是这样的!
至于这钦差失踪的月余究竟发生了什么,坊间流传着不少话本,有说他被一女子迷惑,私奔逃避重任的,有说他是被一向看不过眼的将军派人暗杀,但最后执笔斗退众兵士险中求生的众说纷纭,什么玄的虚的都往上套,一时成为城中人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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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的主要任务是揪出那伙大盗是何所人也,江睦月便跟着他一同下民间探查,问询了被抢的受害人,方得知盗贼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个个身量极高,且从不说话,可如果连恐吓常用的声音都避免,那就有些奇怪了。
于是江小公子就在卧房里面见了炙手可热的钦差大员,他彼时还沉浸于痛失爱宠的苦痛沉闷中,怕被别人瞧见说他矫揉造作,便把脑袋捂在被褥里,哭声都须得压抑半天。
轻叩门扉,屋里人鼻音浓重,“谁啊?”
面皮雪白,下颌光洁不生胡须,鼻梁挺直小巧,柳叶弯眉下是娇媚的丹凤眼,眼波流转间便是风情万种,也不知是否涂了香膏,周身环绕一股隐约的梨花香。就算是芙蓉路的头牌添玉都难以比其万一。
无奈的是,那只兔子在他放学途中意外跑丢了,江睦月足足在家哭了三日才逃出爱宠丢失的阴影,最后还是师父为了哄他用术法变出来个一模一样的兔子,才露出笑颜。变出来的兔子靠术法维持,失了灵性,与真的差别极大,便恨恨发誓,此生再不养其他宠物。
楚明沉本打算丢下那两根老人参便走,听这声音,便转了心思,道:“是我。”
且雄齐关三面环山,地产丰富,易守难攻,着实是个老
与此同时,本应算是附属国的周国,突然停止交供,挥兵数万,刀尖直指陈国大门——雄奇镇。
镇远将军领兵前行拒敌,掏空了将军府上上下下的闲散人口。
但毕竟碍于身份,他也不肯真的去问,便从此不了了之,即使是路上碰见了,也当做互不相识。
娶妻也就罢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太监怎么还能有孩子?
三月时间就在前线纷争里悄然而逝,在这段时间里,江睦月同他母亲均借住在钦差府中,楚明沉稳坐后方,朝廷的援军也逐渐增派,形势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镇远将军数万人马还在城外作战,只希望首战告捷,最好把周国人打怕了,打退了,好使得城中的人员不要有丝毫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