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前辈诵诗邀请,尔辈自当弃车徒步为敬。”
山中怪风张扬,似是叱他狂言。白霖立在马车旁,不驯的目光看向头顶汇聚的乌云,“朕以朕命换其命,以己所有求之,难道还要看你心情吗?”
第139章 心愿(十八)
当真是口出狂言,桀骜不驯之辈。那人立于山巅之上,一袭云纹长衣,一头白发如絮。如果阮卿珏此时清醒,他一定知道这是何人,如果大司命记忆完整,那他也一定不难叫出对方的名字。
云中君脚下云层汇聚,他以手托起浮云,顷刻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白霖仰头望天,身侧一道天雷落下,引得马车燃起熊熊烈火。
陈澈悠悠叹了口气,从随身携带的行李中拿出一柄其貌不扬的浮尘来。他抓着浮尘轻轻一扬搭在肩上,马车火焰顺势熄灭。
“同为仙僚,何必相互诘难?若是这位大人不失去理智,脚踏红尘,你也不敢这么造次吧?”陈澈仰视黑云,天雷落在他头顶却被轻松化去。
“呵,什么时候连一只仙鹤都敢与我等攀亲近了?”云中君现身落地,“皇帝,找老夫所为何事?”
“救人。”
“哦?那可就巧了,老夫这里也有一人想要你来救,你是救还是不救?”云中君上前一步,怀中赫然出现一只白狐,“此狐名为苏婉,是一妖物,你若要救她救得手牵红线,身拜宗庙,与之厮守一生,让她借你帝气而活。”
“一命换一命,好说。但仙人,我有个问题不知你能否指点一二。”
“讲。”
“阮卿珏究竟为何物?”
“举首三十三重天无一安身之所,谓之大凶之物。”
白霖命陈澈将狐妖接过,“寡人自命不凡可惜半生倥偬终究未知真相一二,但有一点还是可以确定的。仙人,你引我京师病祸,又为哪般?”
云中君终于抬眼看他,“为何确定是我所为?”
白霖垂眸,孤身一人站在深山间,说不清的孤独脆弱,“死过的人拼尽一切也难抓会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不是我实在无能为力,我又怎么会把他的性命交还给你们?”
第140章 心愿(十九)
后世史书记载,苏婉倾国倾城前比妲己,后比贵妃,只可惜众多说辞并无实际证据,如今看来当真毫无意义。
白霖如他言用自己的血养着苏婉,一日之内有半日都是昏昏沉沉。
他自知自己无药可救,下令撤去民间文字狱,一个人缩进深宫中打算连阮卿珏也不见了。
他对这些前因后果一无所知,左思右想许久,唯一能帮上阮卿珏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陛下。”苏婉模样不过二八,懵懵懂懂地被一群宫女忽悠着换了身绸缎衣服,还未完全发育的身子露得有些尴尬。白霖看她跪在自己膝边,小鸟依人般将头靠过来,好像这就是她的天下。
白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看着她那双惊慌失措的眼不禁心软。“等我死了你一个人,活得明白点。”
苏婉被他捏得下巴红了一片,双目含雾,“你真得一点也不喜欢我?哪怕系上红线也不喜欢?哪怕什么也不记得了也不喜欢?”
“不装了?”白霖松开手漠然地翻着案上奏章,“人类有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玩意就不是一只好鸟,你又怎么可能幸免?这样吧,外面那个人已经在那里守了三天三夜了,我想知道他的弱点。”
今年京城刚刚立冬就是好几场大学,阮卿珏身体隐没在积雪中,冻得发青皮肤裂开,血染红了身下。
“灵骨,陛下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让我替你动手。”苏婉急于回答,抬眼正撞上白霖那双似笑非笑看着窗外人的眼,一时泪流满面。
“这个人背后有千万个人悄悄算计着他,我想了很久,用尽自己所能也只有折断她的羽翼将他护在自己怀中这唯一一种方法了…”白霖的目光渐渐黯淡下来,“希望那样,他不会再推开我。”
第141章 心愿(二十)
白霖到最后还是没舍得让苏婉替他动手。本想骗阮卿珏喝些麻药,却让人家连碗带药泼了一身。
他屏退众人,拿着刀半跪在阮卿珏面前,“苏婉失踪了,听说可以靠你的灵骨找到,你愿意给我吗?”
阮卿珏在院中跪了三天,大雪纷飞一刻不曾听过,他跪在雪中那片刻,膝盖便是针扎的疼,白霖略作调整,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他身上。
阮卿珏不去看他,目光一直定格在头顶的月上,“如果我说灵骨没有没这个功效,你信吗?”
白霖并未改变心意,两人僵持片刻,阮卿珏先转回目光,握住他持刀的手,“我怕疼,自己来。”
白霖握着刀不肯松手,阮卿珏的力气却远比他大,不由分说从他手中抽出,站起身每走一步,头顶都有积雪落下。“取骨之象不雅,陛下暂且回避吧。”
白霖到最后喜欢的人还是阮卿珏,不然定不会执意取他灵骨。两人再见陈朝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