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副模样。他还有能信之人吗?
可是即便猜忌,司马覃不会把这些表露出来。沉yin片刻,他道:“梁卿此次功高,不如兼领冀州都督,封邑万户,进安北将军。幽州诸军事,暂由辽西郡公段务勿尘兼领。”
只一句话,就让王衍心中有了定数。段务勿尘虽是鲜卑人,但是娶了王浚的女儿,又在并州折损不少人马,对于梁子熙定然心怀不忿。让他暂领幽州都督,就是为了遏制并州的崛起。因此不论再怎么加官进爵,小皇帝对于梁子熙的猜忌和不满也已藏下。
现在动不得你,但是手段,该用还是要用。王衍可比任何人都清楚,面前这位小皇帝的聪慧。而这聪明,若是一味被压制威胁,便会化作猜疑。一个聪明又疑心深重的天子,是好对付的吗?只要让他掌了权柄,自有梁子熙的苦头。
把心思藏在了心底,王衍拱手称是。很快,使臣便携着诏书封赏,离开洛阳,向着并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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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壶口关停了一晚,梁峰就驱车回了潞城。实在是奕延身上伤处太多,急需静养。梁峰也就收起了回晋阳的打算,准备呆在上党处理未了杂务。
对于这决定,段钦显得有些焦虑:“主公还是当早早返回晋阳。并州初定,当安定人心。”
“并州是定了,但是冀州还要打上些时日。我不在晋阳,反而能让孙别驾放手施为。”梁峰没有采纳谏言,淡淡答道。
听他这么说,段钦只得转回公事:“之前奕将军所言不差,当日营啸时,有些虎狼营兵士趁乱脱逃,半数返回赵郡,还有些去了邺城。这次折损,实数当不超过一千一百。可惜尸身军牌都未留下,暂时无法准确清点。”
军牌是梁府一系兵士的身份明证。若是阵亡无法收尸,可收回军牌立衣冠冢。然而这次一路都凶险无比,大部分人的军牌未曾拿回。
梁峰轻叹一声:“等到邺城那些兵士返回,再次点算一遍人数。所有确认阵亡的将士,名讳都要记在军志之上。另外,虎狼营提军号,参战兵将晋升三阶,军田翻倍,遗属全由刺史府赡养。无嗣者可过继子嗣,有嗣者直接入崇文馆进学。”
这封赏,乃是最高待遇。不过这些人,有些比段钦投来的还早,都是嫡系中的嫡系。如此大的损耗,哪能不郑重待之。
段钦点了点头,又道:“还有奕将军。毕竟有官职在身,是否……”
他的话还没说完,梁峰就摆了摆手:“奕延伤势太重,冀州统兵之人换成张和吧。此次还要等天子旨意,说不定州内诸官要有大动。等回了晋阳,再细细安排。”
这是应有之义。若是拿下冀州,就要安排一整套官吏进行接管。这可是个大工程,哪是三两句就能定下的?
不过段钦想说的,并不是这个。犹豫片刻,他终于还是俯首:“下官这便去安排。”
简单处理了一下公务,梁峰也未在前堂多待,直接回了后院。现在崔稷家眷都住进了太守府,空置的院子并不很多,梁峰只占了一个院落。还很不见外的把奕延安置在院中偏厢,就说是为了方便诊病。
这可有些不太合规矩,但是奕延是此次大战当之无愧的首功之臣。梁峰的厚待,也未让人生出什么想法。
没回自己的房间,梁峰直接推开了奕延卧房的门扉。见到榻上那人,他微微一愣,走上前去,伸手捉住了对方的下巴:“你剃须了?自己剃的?”
奕延面上已经恢复了光洁一片,杂乱的胡茬清理干净,连头发都洗过了。洗头必然是婢女伺候,但这胡子刮的不怎么像样,颊上都割出了几道口子。明显是有人亲力亲为。
指腹在那人面上拂过,梁峰摇了摇头:“手还没好利落,怎么不让仆役来?”
奕延面上带出些红晕,低声道:“不惯让旁人剃须……”
梁峰眉峰一挑:“胆子不小,也不怕割伤了脸。”
这话倒是让红晕退了些,似乎有些真是的焦灼了,奕延道:“我下次不会如此莽撞……”
梁峰打断了他的话:“有伤在身,这些就别讲究了。等到伤好了再说。”
说着,他放开了奕延的面颊。毫不意外的发现那双蓝眸黯淡了少许。这小子,还真是转了性。梁峰在心底苦笑起来。也不知是那天哭的有些难堪,还是身体实在吃不消,Jing力不济。奕延这两日乖的不像话,简直像是小心翼翼呵护梦境一般。生怕自己一个不慎,让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美梦再次破碎。
这份小心,害得梁峰都有点无所适从了。若是平日,说不定他还会调笑一番。但是奕延伤的确实不轻,又劳累过度,医生特地吩咐要克制情绪,暂时不能大喜大悲。梁峰也就歇了心思,两人相处反倒是回到了相敬如宾的状况。
不过对这“缓慢”进展,梁峰倒也没啥抱怨的。说实在的,他更需要一些时间消化适应。对于奕延来说,这是突如其来。对他自己难道就不是吗?
慢慢来,顺其自然好了。
“段主簿已经查过了,当时营啸之后,是有百来人逃了出来。这次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