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刺杀事件,御舟自然不可能按照原定计划离开,将会在这里多留一天。先是早上传出消息,羁押在府衙大牢的凝霜在提审时被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劫了,接着就是城门被封,开始一家一家搜索,文禛甚至将自己身边的人都放了出去,其中自然就有自愿请命的宁云晋。
宁云晋带的是一队御前侍卫,上午的时候他还是很尽忠职守的跟着一家一家的敲门盘查,等到中午找了馆子请所有人大吃一顿之后,他便光明正大的脱队了。
其他人依旧去搜人,但他们对宁云晋的去向根本不在意。这也算是办差的传统了,至少在他们眼里这个小宁大人算是认真的了,不但跟着劳累了一上午,还请了兄弟们吃饭,谁不知道另外几队的领头人出了门就一直在茶馆里坐着呢!
约定的地点在西湖边上的一处宅子里,宁云晋赶到的时候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他刚敲响宅门,就感觉有人透着门缝正在打量自己。
宁云晋装出谨慎的顾盼四周,接着门就打开了。
陈德与杨昌谄媚地将他引进正堂,奉茶、上座,等到宁云晋坐好之后,陈德搓了搓手道,“不知定远伯有没有准备好?那血可是已经备下……”
宁云晋从袖子里摸出那玉瓶搁在桌上,悠闲的端起茶杯用杯盖拨了拨茶叶,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一见那玉瓶陈德激动地就想要取到手里,他的动作哪里有宁云晋快,指尖还没摸到玉瓶,那小瓶子就又再次落在了宁云晋的手心。
宁云晋将茶碗搁在桌上,冷哼道,“别跟爷玩这些虚的,你们答应的事呢?”所谓答应的事,自然就是借着验明正身的机会,与所有合作者坦诚地见上一面。
“是老奴糊涂。”陈德连忙给了自己一巴掌,弓着身子道,“都在内室等着定远伯呢,验血的东西都备好了,只缺皇帝的血而已,奴才实在太激动了,这才一时没能克制住。”
他的一番惺惺作态宁云晋理也不理,又耷拉着眼睛自顾自的喝茶,满身的傲气。
陈德心里啐了一口,这定远伯明明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跟张白纸似的,却还这样不见兔子不撒鹰,实在是个难缠的。不过他又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一句,这种诛九族的大买卖,合作的人还是聪明点更安全。
只能说陈德同志真相了,虽然不知道猪队友的典故,却依旧看得清楚局势。
他先是使了眼色将杨昌支了出去,自己则陪着宁云晋小心地奉承着。很快一刻钟过去,到了约定的时间,杨昌蹑手蹑脚进来,附耳在陈德耳边小声说道,“都来了,等着定远伯呢!”
杨昌的声音虽小,这么近的距离宁云晋又哪有听不见的,索性似笑非笑望着陈德。
陈德满脸认真的道,“小主子,都等着您了呢!”
这个时候喊得这么亲热,自然只是为了攀关系罢了!宁云晋懒得理会他,跟在他身后,对一会要见到的人也有几分期待。
一进房间,宁云晋就乐了,房里共有八个人,熟面孔却太多,不少都是在以前和昨天宴会见过的,这个知县、那个侍卫,有跟着随驾的,也有杭州当地的官儿。这里面有六人都是他与文禛确定身份背景的,或多或少与叛党以及大商有联系,正好一边三人,只有另外两个属于漏网之鱼,不知道是哪边的。
这些人都也罢了,他的视线直接落在占据着主人位的那个中年人,心中总算定了下来。反倒对站立在中年人身后,神情萎靡,俏颜满是怒色的凝霜视而不见了。
“竟然是显郡王世子……”
他的话音未落,那中年人就已经大笑一声打断了宁云晋的客套,“贤侄何须客套,不如喊一声叔。”
宁云晋腼腆一笑,连忙摆手道,“当不起,当不起,毕竟没有验明正身,清扬心中惶恐,不敢冒认。”
“所谓滴血认亲,也不过是让在座各位安个心而已。”宗正若林上前一步抓着宁云晋的手,热情地道,“若是没有几分把握,谁敢担这个干系。”
要说显郡王一系即使干掉了文禛,皇位也落不到他们身上,宁云晋原本还有些疑惑,一看他这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架势,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对方的目的。
显郡王世子宗正若林,也是在这次南巡队伍里面的。他自己本人身上只挂了个佐领,并不得文禛的重用,但是如果细究他的家谱就就一点都不惊讶文禛对显郡王一系忌惮,因为他的曾爷爷正是当年那如日中天的摄政王成贵。
成贵死的那年文禛刚刚出生,虽然当时的世祖很开心头上去了一座大山,但是成贵一系羽翼丰满,依旧不敢怠慢他家,挑了其嫡子赐为显亲王。
按照本朝规定,非皇子不赐王爵,非皇子不封亲王。成贵的儿子当时能被赐为亲王,满朝文武却毫无置疑,可以看出其赫赫威名。
显亲王之后虽然依旧权倾朝野,但是毕竟比成贵差了一些,等到世祖把自己亲大哥熬死,这才开始转头收拾他。所谓的收拾自然不能落在明面上,毕竟对方是开国功臣,又还是宗室。
最后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