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和邱杪刚才不太对,是吵了吧?让你赶紧完事,回去哄人。”
印象中的老同学并不是这么心思敏锐的人,起码对这类事情不敏锐。连他都看出来了,想必事情都是摆在眼前的。周弋想起邱杪努力压抑愤怒和嫉妒,又为自己感到无奈心疼的模样,总觉得心底被戳了一个洞,有风在往里面灌,传出冰凉的嗡嗡风声。
而邱杪知不知道,他的隐蔽都已经被周弋看清?周弋只恐当面向他言清,又显得自己的不回应成了无动于衷和无能为力。周弋其实知道,他不应该无能为力。
周弋收拾起自己在几秒钟之内的惆怅,像是在凝神思考的模样。
温京瑞真以为他在想怎么处理陆敖那件事,等他的眼睛里有了神,才问,“怎么样?”
“先是收集证据和资料,交给市委和市委宣传部……”周弋才说到这里,就看到温京瑞抬起手制止。
他不解问道,“这事情由我们来做?陆敖的经纪公司呢?”说着又拿起手机想看看新闻,“经纪公司吭声没吭声?”
周弋淡漠地说,“应该要过一段时间。”
温京瑞听出了端倪,把什么新闻都没查到的手机放下来,狐疑道,“不会就是公司里的人折腾出来的吧?”
周弋不想说出自己的猜测,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这样以后,他的神色变得冰冷了许多,“不管他们了。先按我说的做吧。”
“好的,好的。”温京瑞在将信将疑以后,豁然开朗地接受了他的要求,一边记一边说,“按侵权?”
周弋冷冷说,“联系医院,按来办,先让人进去待几天再说。”
温京瑞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却见到周弋冷漠垂着眼帘。等了几秒钟,见到他没有反悔的意思,又嘀咕道,“真是没白读书诶。”
“你认识网警吗?”周弋好像没听到他的嘀咕,忽然问。
他一愣,诧异道,“还没完?”
周弋想了想,说,“‘天星娱乐’之前报道不实新闻已经不止两三次了。”
温京瑞忧心忡忡地望着他,等到周弋忽而看向他,他才收回目光,继续在笔记本上记下来。“起诉记者这个要一段时间,不过那家网站的事情好办。你等两天。”
“麻烦你了。”周弋语气平和了一些。
他感慨地叹了一声,满不在乎道,“没事儿,老同学了。网警这事儿虽说是我额外办的,可我结婚的红包你得多给点啊。拍个婚纱照都要花掉我十几万,心累。”
周弋听他抱怨的样子,却始终没听他说要不结这个婚,不由得微笑了。
从总公司出来,邱杪心里还想着总经理和自己说的话。这些话他听了好几年,一年比一年不相信了。说什么只要他努力,一定找机会把他调回北京,可是过了这么多年,邱杪依旧留在外地长期出差。
他忽而又想起一件事。这事他曾和周弋说过——他没有家。以前邱遥还在郑州那间小小的公寓里,那里还勉强算得上是他们的家,现在邱遥不知道住在哪里,而邱杪也成了整天住在酒店里的天涯过客。
邱杪想起周弋,道别前他说,晚上住他家。
他没有给周弋的助理打电话,而是自己找了出租车前往海淀区。邱杪回到自己当初的母校。
时近秋末,银杏大道上铺满了金色的落叶,走在校道上还能闻到叶子干枯干脆的气味,一阵风拂过,便听到周围都是叶子簌簌作响的声音。他听着这些银铃一样的声响,抬起头,便能看到被风拂落的叶子潇潇洒洒地在蓝色的天空中盘旋,悄然擦过地面。
邱杪记得母亲生前曾经告诉过自己,他就是在这样一个银杏翩翩的秋末出生的,和他的名字一样。
前段时间,邱杪在网上进行了研究生考试的报名。他还是报了这间学校,而且是原本的专业。填报时,邱杪心里没有太多的念头,只是恍然间想起一开始向他提起这个建议的人是周弋。
周弋说起这个建议的时候,邱杪甚至还和他不熟悉。当时竟然不知不觉间就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也考虑了。不知是不是那天晚上酒Jing的效力。
直到现在邱杪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周弋,他暂时也不打算说。邱杪隐约觉得,这个时候和周弋说任何事,他都不会往心上去。这错不在周弋身上,而是邱杪自己忽略了过往对一个人的魔力。
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样,不喜欢一个人,关于那个人的一切都再也记不清。邱杪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他猜想,说不定等到他哪一天不喜欢周弋了,应该也不记得此时此刻纠结的心情。
如果是这样,他到底还在纠结些什么呢?他为什么还要难过和不甘?
一直到傍晚日落,邱杪也没有周弋的消息。他不确认周弋是否已经把事情和律师说清。为了不打扰他,又或者是因为心里咽不下这口气,邱杪没有主动联系他。
他一个人在学校附近的面馆里吃了一碗阳春面。周围都是学生,还有情侣。正是准点新闻以前的娱乐时间,许多卫视都在播放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