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面无表情地丢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踩得餐盒四分五裂,rou汁和米饭混在一起,脏兮兮令人作呕。
老天就是这么可恶!有些人不用去抢,该是他的就是他的。有些人使尽浑身解数去抢,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
Tony抬脚踢开了面目全非的烧鹅饭,厌恶地蹭蹭鞋底,大步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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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礼拜,外岛都天色Yin沉,到处弥漫着shi漉漉的水汽。
蒋亦杰刚出门,雨就淅淅沥沥下了起来,身边来往行人纷纷撑起花花绿绿的雨伞,一片片不规则的圆形互相碰撞着,漂浮在暗灰色的天空底下。蒋亦杰骑上机车向和新堂口里驶去,雨点细细密密扑面而来,很快打shi了他的肩膀。
今天和新社大厅里的气氛有点异常,阿力和跟着阿力的一帮小弟都不在,龙准坐在沙发里,脸色比窗外的天气轻松不了多少,他两只指头捏起手机把玩着,显得心事重重。而那些平时闹闹哄哄的家伙们,都或坐或站散布四周,纷纷打量着堂主的神色,默不作声。
蒋亦杰知道,交接毒品的日期就在今天,那么大一批货,既要躲过颠九的耳目,又要提防警方的盘查,并不容易。看情形,一定是进行得很不顺利,否则龙准那条毒蛇就算装也会装成镇定的样子。
“嗡嗡嗡——”
手机刚响一声,龙准就迫不及待接了起来:“阿力,情况如何了?”
随着电话里传出窸窸窣窣焦急的人声,龙准的眉头越收越紧,终于失态地叫了起来:“什么?到底怎么回事?知不知道对方是谁的人?”他十分烦躁地站起身来回转了两圈,当机立断,“阿力你听着,交易取消,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人过去接应!”
结束通话之后,他简短解释道:“阿力那边遇到麻烦,有人伏击,好在对方人不多。都带齐家伙跟我走!”
候在这里的手下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听见老大指令,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迅速跳上车跟随龙准开了出去。龙准的眼神在蒋亦杰身上瞄了片刻,拍拍他肩膀:“阿杰,你来帮我开车。”
信任不信任是一回事,蒋亦杰的身手他还是认可的。况且后头跟着两名他的死忠保镖,就算蒋亦杰不老实,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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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龙准的指引下,这支队伍冒着雨一路横冲直撞,赶往了隐秘的事发地点。
远远就见到阿力带着他的手下正和一群人展开对峙,货车撞在路旁大树上变了形,半边轮胎被子弹射穿,气都泄光了,车体微微倾斜着,挡风玻璃碎了满地,歪歪扭扭的框架上挂着一具血rou模糊的尸体,应该是司机。
好在这是条早已废弃的旧路,周围鲜少有人经过,所以暂时还没有惊动警方。
对手只有两辆越野车,十来个家伙以车子作为掩体,持枪对准了货车背后的阿力一伙。看样子他们也想冲上去杀人抢货,无奈阿力方面的抵抗太过顽强,一时难以得手,只好暂时先压制住对方火力,再寻找时机发动袭击。
龙准带领的车队引起了对方注意,现场形势瞬间逆转。那行人见阿力的后援赶到,知道再无胜算,开始做出要撤退的举动。不等他们打开车门,和新堂口的人马便风驰电掣从四周包围上去,将那伙人如猎物般圈在了当中。
“嘭”一声枪响,龙准破口大骂:“他妈的,我说动手了嘛!”
可是很快他发现,倒下的并不是对手,而是自己人,是一个冲在最前面胆大妄为的家伙。那家伙单手持枪逼视着包围圈中的猎物,脸上刚刚展开一丝轻蔑的笑意,就被从身后射来的一颗子弹轰断了脖子,头歪着耷拉在肩膀上,如同水管爆裂一样,大量血浆从脖颈里骤然喷射到半空,人摇晃两下,“噗通”栽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枪声大作,子弹“乒乒乓乓”敲击在金属车体上,火星溅射欢蹦乱跳。人在雨中诡异起舞,伤口绽放出鲜艳的血花,仿佛在迎接死亡的降临。原来这些所谓的“猎物”,全都是敌人设下的“诱饵”,在龙准手下们组成的包围圈之外,另一支更强大、更凶猛的队伍从天而降,悄然发起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看来颠九谋划了这么久,不仅仅想要把属于他的货抢回去,也不仅仅是想要杀死几个龙准的手下泄愤,他想在抢货的同时连同龙准一并干掉。这样想想,他倒也算是个浪漫的理想主义者了,要除掉龙准,大可以在对方警惕性降低的时候搞暗杀,或是搜罗罪证借社团和警方之手进行处置,无论如何都比这样大张旗鼓地动手来得容易和安全。可他偏偏选择了一种最原始也最高调的办法,这样做除了破釜沉舟向龙准宣战之外,似乎也带着一种江湖侠客报仇雪恨的仪式感。
蒋亦杰所驾驶的车子本来停在稍远的地方,车门紧关着,雨幕将车窗蒙上了一层氤氲水雾。外界的一切——人,枪火,车辆,尸体,都被涂抹得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喊杀声和暴雨声混杂在一起,喧嚣刺耳,更加衬托得车子里如死亡般寂静。那些斑驳的黑色白色绿色黄色红色,不停晃动着,像是积水中映出的霓虹灯影,也像是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