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剑鞘(回忆)</h1>
这场伤病,来势汹汹。
甚至惊动了王上,平常瞧不见对谢骁厚待,在这人命攸关时到底还是在乎的。医师,奇珍药材,不要钱的往府里送,安君信也离开往烨霖寺寻云游子。
医师在府里忙忙碌碌,惶恐不安。进进出出五日,多么烈的药都用了,谢骁还是没有醒依旧浑浑噩噩。怕在这样下去,他们只有去给他陪葬。
李意听着床榻上的人微乎其微喊着母亲,才恍然谢骁也才是个十七少年。
孟侯只当是谢骁拼了半条命救了自家阿萝,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每日都要去探望,听着父亲的叹气,孟青萝心神不宁。趁着母亲小睡空荡,溜了出去。
屋里的场景让她失神,嬷嬷的抽泣,满屋子的药味。缓缓走近,床榻上的少年面如死灰。
她的手就这样抖了起来,“他,他说了没事的……..”
“母亲……”
立马趴在谢骁一侧,细细听着。
“母亲!”他说的母亲。
李意顿时不知所措,对着孟青萝探知的眼神生硬的扭过头。她立在床侧,面色凝重,似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房间。
留下一众婢女面面相觑,刚刚不是还哭的好好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跑了呢?将军赔了半条命救的郡主就在他床前哭了不到一刻钟?
孟青萝慌里慌张的跑回府找到孟青蕴,“帮我,帮我找母亲的衣服首饰!”
孟青蕴也很惊慌,“阿姐,你要拿去卖吗?父亲扣你月例了吗?”
被她阿姐凉凉的目光吓退,管她的,还是去偷了来。
夜里,两人又摸进了太子府,却吓的婢女擦洗用的脸盆扑通一下掉在地上。孟青萝穿着极不贴合自己年龄的衣袍,头上珠钗带的乱七八糟,梳着妇人的发髻,关键是脸上还画着妇人才会画的妆,与她这张明艳的小脸格格不入。
被看的及其不舒服,她也是没有办法了,母亲的熏香也不放过。
想天下的母亲应该都差不多!毕竟她也只有一个母亲,经验太少。
在大家的诧异目光中,她走到床边,下定决心用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说:“母亲来了,阿骁。”
李意已经惊得不知道眼睛该放在哪里,他忽然有点害怕,将军不仅醒不来可能还会在梦里直接去世,心里苦却不敢说。
很难想象,整日疯玩的孟青萝,可以在一间屋子内待上这些时日也不抱怨,用尽她全部的耐心与细致对待一个人。
“阿骁,阿骁。快醒来好不好?梦里都是假的,母亲在这里,你睁开眼睛看看母亲呀!”
“阿骁,阿骁,你要睡到何时?”
“阿骁,我悄悄给你说,你再睡下去,母亲的腿要跪麻了……”
孟青萝太困了,就这么歪倒在床上,钗子落了一床,青丝滑落。
迷迷糊糊醒过来,嘴里还不停念叨着,“阿骁乖,母亲在这,别怕别怕。”
“你何时成了我的母亲?”
睡意一扫而光,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床上睁开眼的人,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阵狂喜,她想站起来又手忙脚乱,差点滚下床去。
“急什么。”
孟青萝趴在谢骁枕侧细细看着他,不争气的哭了出来,“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吓死我了.......”
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小脸皱成一团,不能说是不心动,却又有点想笑。
“你再不醒,再不醒……..”抽抽哒哒连句话都说不全,“太子和李意他们非得拨了我的皮不可。”说着好像自己真的就被扒了皮一般,上气不接下气。
可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