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鸿沟</h1>
后来在周淼到苏黎世的第一年终于拥有了人生第一部苹果手机。
光溜溜的屏幕,乍一看其实和之前的也没什么不同,不都是手机么,能打电话接电话就行。
所以当初她那么执着,不就是一个手机系统不同的问题?
不,自然不是。但这的确可以成为两人分手的原因。
她还以为他会挽留一下,至少说句——那我给你买部苹果机。
但也许他对她的感情还不到这份上,况且就算送了,她也只觉沉重得收不下。
周淼盘腿坐在小小的单人床上,环顾四十几坪的小房子,这里的每一个摆件都是她来苏黎世后新买的,当初离开那个地方,她什么也带不上,钟先生也从没给她送过什么东西,除了牙具床具这些本就配套买的。
不是钟先生过于吝啬,而是在第一次他Jing心挑了一对耳坠要送给她时,她叹息一声,还给了他。
那对耳坠可真好看,不对称的款式,一边以金丝织就出“Water”一串英文字母,另一边是ru白色的树脂圆珠,看起来就价格不菲。
“喜欢吗?”钟先生满意地看着她眼底掩不住的惊诧,顺势就要给她戴上。
“好看的。”她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生怕略微重一点的鼻息都会破坏到它的美感。
一抬眉发现他抓住耳坠靠近,周淼下意识就往后仰了仰,睨着他不说话。
“我帮你戴上。”他丝毫没有要和她商量的意思,收了就该马上试一试。
好一阵子没修理过的眉毛蹙起,杂乱的眉形似体现着她的心烦意乱。周淼一阵摇头,又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我……”她别开视线,脑里飞快措辞,声音虚虚飘忽,“这几天耳洞有点发炎,过几天再戴吧。”
“擦红霉素了没?”他漆黑深邃的眼眸深深睨着她,不知是否看出了她不自然的扯谎,也没纠缠着非要让她戴上。
翌日钟先生起床时,看到本该收在她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却被放在了床头柜上,柔粉缎带被重新绑回去,崭新得跟没人碰过似的,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不喜欢?”
周淼还在浴室里刷着牙,他从身后环住她不盈一握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似乎还能若有若无地感受到她电动牙刷的震动。
她口中满是泡沫,说了也含糊不清,干脆就一言不发,静静地刷牙。
钟先生有些不满她的举动,大掌缓缓上爬,停在丰盈处,稍稍一拢,便是一团柔软握在掌心里。食指隔着一层薄真丝抵住nai尖,指尖上下扫刮。
“啊……”她差点因他猝不及防的动作噎住,忙胡乱拍开他的手,抓起杯子漱口。
等她刚把牙刷和杯子放好,他便猴急地撑着洗手台边,倾身压住她。
“为什么还给我?”
“我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首饰。”
她的确不常戴首饰,耳钉也只戴最简约的款式,但那对耳坠她是钟意的。
可太贵重的她要不起。
周淼要的不多,就希望能守在他身边,默默爱着他,在他需要的时候搭把手就够了。
“那以后要送什么你才收?”他无奈之余也无法反驳。
她认真地思忖片刻,忽抬头弯了嘴角,“送花吧。”
既能增添生活气息,又赏心悦目。
“就这样?”
“嗯。”她虚虚揽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嘴角,“快点洗漱吧,待会不是还有通告?今晚给你炖鸡汤。”
做个贤内助她还是很在行的。
最后那对耳坠还是落在了她的梳妆台上,毕竟送给情人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只不过周淼从未戴过罢。
原来从最初,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是无法跨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