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人在你的地盘上干啥呢?!快点闪道雷劈死这厮吧!
大殿又重回黑暗,连月亮都隐于层云之中。他看不清朱公子的动作,只感觉什么东西卷携着劲风破空而来。
观天抽出拂尘,万根银丝划过空中,竟然发出“嘶嘶”声响!
拂尘不知道卷住了什么东西,观天伸手取下,小安探头去看,那几根银针被身后月光照亮,已然变形。
暗中传来几声冷笑,“不和你们玩!”
观天侧头看向一处,甩出怀中的几张符箓,明黄的纸张飞至大殿四壁,门窗紧闭。
观天再咬破食指,拿出一张空白的符箓,以指为笔,以血为媒,一气呵成画下一个复杂的图案,然后将那张符箓飞向一处,很快传来一声惨叫。
尖利的嗓音连绵不休,就像是长长的指甲划过墙壁,小安双手捂住耳朵,看了眼身前的观天,只见他岿然不动,拿着拂尘看向那边。
观天甩出一张符,大殿里的蜡烛又亮了起来,一会儿黑一会儿亮的,小安眨着眼,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殿内的光。
只见朱公子躺在地上,看样子他刚才是想翻窗逃跑。
观天走了过去,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小安看了过去,是一枚普通的铜钱。
“师兄,这是什么?”
“应该是一件法器,上面附了东西。”
“妖么?”
观天点点头,将这枚铜钱扔进一个小袋子里,塞进了怀中。
原来如此,这样朱公子这么个瘦弱的书生能够如此杀人,能够在暗卫的眼皮子底下进入客栈也就说的通了。
“朱公子怎么了?”小安蹲下来看他,只见他的脸色惨白,嘴唇也毫无颜色,仿佛被妖吸尽了精气神,如同死人一般。
“没死,只是晕过去了。”观天开口。
“喔喔。”小安讪讪地收回想要探他鼻息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观天用布盖起孙捕头的尸体,小安不敢看,只能背过身去,用脚碾磨着一粒小石子。
“师兄,朱公子是不是要被捉起来?他对小和尚心存愧疚,还是有些良知的吧?”
观天忽然侧头看他。
他笑:“怎么了师兄?”
观天微微皱眉,“孙捕头虽罪不可赦,但朱公子用一样的方法惩治,又与他有什么区别?”
小安笑了笑,看了一眼晕过去的朱公子,轻声说道:“师兄说得对,以牙还牙不是这样的。”以牙还牙,朱公子也应该挖眼才对呢!
“修道者,应以道渡人,以道济世,切不可感情用事。”
“我知道了,师兄。”他低头,不敢与观天对视。
观天推开殿门,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他们走到寺庙门口,小安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寺庙,不禁感慨万千。
谁知道这座庙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辛呢?谁知道那个尽心尽力的捕头之前是个杀人如麻的土匪呢?谁又知道表面上和善的朱公子内心又怀着怎样惊悚的想法呢?天亮了,大家的梦应该醒了,谁的梦又未曾开场呢?
远方过来一队人马,这场戏也终于要落幕了。
观天和小安站在渡口,跟随者人流走向渡船,袁县令一伙人在他们身后向他们告别。
“师兄,我们下一站去哪儿啊?”
“金陵。”
“那里有好吃的吗?!”
“……”
小安跑向甲板,张开双臂拥抱着天地万物,闭着眼睛感受着微风拂面。
感觉到观天走到了他的身旁,他睁眼,看到身边的观天的发丝被微风卷起,整个人看起来如同远方青山脚下江流一般淡然。
观天也看向他,二人对视一秒,他觉得此刻耳边的风都要停止了。
观天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这位道长?”身后忽然传来一句好听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二人回头,小安眼前一亮。
一个穿着白袍子的年轻公子站在观天面前,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长而魅,眼尾向上挑起,眼角有颗泪痣。
白袍公子衣袂风流,向观天行了一礼,露出手掌心里的一个袋子,“这是道长掉的吧?”
观天微微颔首,拿起那个袋子塞进怀中,“多谢这位公子。”
白袍公子眼睛弯弯,看向观天,“在下白苇,见过道长。”
观天扶着拂尘回礼,“白公子。”
“道长喊我‘缘溪’便好。”
观天抿唇不语。
白苇又看向一旁的小安,“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我叫万世安,你叫我小安就可以。”
白苇冲他点头一笑,“万公子。”
小安:“……”快看啊,这里有只双标狗!
“二位也去金陵?”白苇又看向观天。
白公子,你怎么知道的?
可惜观天依旧沉默,小安只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