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轲竹,去掌灯</h1>
“元昭,救我。”烟雾缭绕,远处依稀人影挣扎纠缠,女人的声音凄惨透着绝望。
一声声,撕心裂肺。
元……昭。
元……昭。
那声音触动心弦,让人抑制不住的难受。
是梨娘。
苏梨娘。
他拨开云雾,白色皑皑的梨花树枝干上,摇摇摆摆的一条白绫扣住女人细白的脖颈,死揪住皮肤和骨头像是嵌进血rou里。
快救她。
元昭焦急的迈步往前跑,伸手摸到衣襟,然而却没有意料的匕首,男人惊惧的桃花眼看向半空中快要垂死的人儿。
嚯~
此时白绫瞬间着了火,红光冲天驱散了四周的Yin霾,消散显现出破败的沁园春,摇晃的人吊在三楼的顶上,掉落的烧焦木块啪嗒啪嗒的落在脚边,他看不见梨娘的脸,却见人一动不动了。
“梨娘~”元昭呼喊从床上做起来,“苏、梨、娘。”额头沁出了汗,shi答答的粘着披散的发,极为狼狈。
轲竹听见房内有声音,撇下郎中,“侯爷,您怎么样。”
元昭还在喘着气,如墨的发遮盖住俊逸的侧脸,他掌心扶额也不回答,只是静静的平稳气息,半响床上的人放开手,缓缓道,“轲竹,去掌灯。”
轲竹瞪大眼一改平日里冷漠的书生气质,他似乎是没听清,手僵在半空没有出声,眼睛看向外边的天,然后有回到床上男人身上。
空气一下子静了,元昭闭上眼在睁开,随即张开五指晃动然后垂下手,他腮帮紧绷了很久,线条慢慢变弱,“苏梨……夫人寻着了么。”艰涩的嗓音,落魄、可怜的很。
仿佛那个在战场上意气风发,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人顷刻间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枯槁的如同衰败之人一般,仿佛下一刻就没有了生息。
轲竹袖口里躺着一枚的玉佩,那是在废墟之中找到的,候府夫人的物件细微之处都有标记,这是之前先侯爷定下的规矩,“属下。”他顿了顿,手停留在衣袖里又抽了回去,“属下并未有所发现。”他撒了慌,头一遭不难让人发现。
更何况对方是元昭。
他并未拆穿,只是挥挥手示意他下去,房门关山,他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倒在床上,青丝铺开露出他青白的脸,唯独那眼的眼白混浊的像滴了血,没有焦距,失了光彩。
“梨娘。”低声呢喃,他不敢想像,也不愿接受,所以遣退了轲竹,他怕他问下去,面对的是残忍的真相,是她死去的事实,“你还在对不对。”她总是骗他的。
“你一定还在的。”他勾着唇角,希冀片刻又垂下,梦魇里,她烧着的模样提醒着他,心底隐隐的恐惧,是他的错他没有来得及救她。
她……
会不会……
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想要禁锢她,她也不会想要逃。
“不会的,不会的。”元昭爬起,想要起身,脚却被被子绊住,直直的从床上摔下来,头磕在地上擦破了皮,头发染了血。
然而他却在笑,沧桑又凄凉。
是他的错,是报应,来报复他吧,所有的所有都是他该承受的。
只要,只要梨娘还在,只要她在。
他呈现出一种跪拜的姿势,头磕在地上一次比一次的重,血顺着脸颊流到地上,鲜红的血慢慢凝集变成暗红色。
有人说我变了,我变怎么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