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进岛。骆玢在人流中差点被挤扁,好在他几乎要坐到终点站,所以最后还是抢了个位置。
然后再转公交。
有破败的城中村,也有繁华的商业区。一条线由北到南,几乎一站一样不同的景色。路过去过多次的岛内火车站,骆玢发现,某处新落成的商场大楼最近又入驻了新的商家。这座城市,他待到第五年的城市,每天都在发生新变化。
而他竟然觉得这里如此陌生。
骆玢想,要在这里活下来。然后过得好。
骆玢到李即非的蜗居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果然旅途让人疲倦,骆玢走到李即非家门口,敲了敲门,门锁着。大概去上课了,骆玢想起李即非今天下午有课,转而想起自己忘记带钥匙。
李即非给的钥匙单独一把,骆玢没把它和宿舍钥匙挂一起。出门走得急,忘了带。
愚蠢。骆玢严肃地批评了一下自己。
打电话就不必了,李老师上课认真得很,估计恨不得关机。宿舍又离得太远,更不知道李即非在哪里上课,骆玢懒得再走,于是就蹲在门口玩手机,想了想,还是给李即非发了消息。
“我在你家门口,忘带钥匙了。”
“你等等,我等下下课就回去。”回得倒挺快。
“好好上课。”
“好。”
李即非是怎么做到的?那么多学生在呢,他怎么有空发微信?
骆玢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来。
一个人待着确实很无聊。这学期骆玢本来就没什么课,最大的任务顶多就是写写论文大纲准备一下开题。李即非做导师还是很严格的,三天一小催五天一大催,就差没在床上催了。骆玢嫌他烦,为了让李即非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推进进度,反正到最后也要写。
还要找工作呢。
一提工作骆玢就有点迷茫了。他能做什么呢?
本科时他也纠结过这个问题。要说他和其他类似家庭出身的小孩不太一样的地方,大概就是因为他有种焦虑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明明可以靠父母安排,但总是想自己做点什么。虽然也被安排了这么多年,但骆玢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真心实意做出选择,到四十岁他估计还是会生活在焦虑和不安之中。
有种想证明自己的冲动。
所以他骆玢就是一个难搞的纠结的角色。
骆玢蹲在门口没等多久,就听到李即非三步并作两步往上赶的声音。“哇,你很快啊。”骆玢抬起头,“是不是飞过来的?”
“快起飞了。”李即非一边从兜里掏钥匙一边说,“骑车过来的。”
“你等了多久了?”李即非开了门,骆玢一下就挤了进去,把包一丢,就开始翻冰箱:“有吃的吗有吃的吗?饿死我了!”
“你中午没吃饭?”李即非弯腰在一边不知道翻找着什么。
“拌面鱼丸蒸饺。啊,我大概是要长身体了,最近总是很容易饿。”骆玢在冰箱里搜寻了一遍,空空如也,“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就那点东西,还不是都被你吃了。”李即非挖出一包葡萄干,丢给骆玢:“先吃着,我们出去吃大餐。”
“吃什么大餐啊。”骆玢撕了一包葡萄干,“吃食堂吧。”
出去吃,很贵。骆玢觉得自己脑子里冒出这句话的时候真是太心酸了,他以前可是请客不眨眼而且请客已经成为他生活一部分的人,现在居然连和男朋友出去吃一顿都舍不得了。
谈个恋爱越谈越穷了……
李即非捏了一下骆玢的脸:“今天打五折呢,你吃不吃?”
“真的啊?”
“骗你有钱赚吗?”李即非笑了,“走吧,这段时间一日三餐吃食堂,我也怕了。”
这家店好像正做着什么活动,折扣高,吃的人也多。骆玢他们来得早,等点完菜,发现外面已经排成长队了。
新开不久的店,卖新疆菜,什么大盘鸡什么馕炒rou,看上去都特别好吃。早上吃得虽然好但一没心情二也没吃饱,再加上下午一直在车上颠着,现在骆玢已经很饿了。
瞪着菜单上的图片都能流口水。
李即非帮他拆了筷子,菜一上来,骆玢有种冲动想先扒一大筷子到自己碗里。香!好香!
可是他忍住了。
“吃啊。”李即非看着他一股强行忍住的样子,先给他夹了一筷子,“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差点把冰箱都拆了。”
“没拆呀,就翻了一遍。”骆玢塞了一大口rou。
吃得非常满意。点菜的时候骆玢就看到了,就那个价钱,按他现在一个月六百月的高薪,大约也就打五折的时候才敢来吃了。
吃得很开心,但不是非常尽兴,因为有一盘什么什么羊rou骆玢没敢点,一百多。
“是不是没吃饱啊?”李即非问。
“饱了。”骆玢拍拍肚子,他确实吃挺饱的,饱自然是分两种,一种是正常饱,一种是撑着饱,骆玢是前一种,心里想着是后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