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城宣坐在地阶上,仰着头看顾简发火。等他说完,就朝顾简伸出手:“我起不来了。”
顾简没了脾气,伸手把他拽起来。谭城宣就势抱住人,晃着头蹭顾简的头发,鼻子里是顾简身上特有的书卷的味道。疲累一扫而空。他声音有点撒娇:“顾简,我觉得时间不够用。”
顾简用手抚他后背,道:“……不够用也不能这么用。”
谭城宣把头埋在顾简脖子旁深吸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Jing气神,松开顾简笑着说:“我在进行一次高考模拟训练,你别打消我积极性。”
顾简懒得理他,转身骑车回家。
谭城宣其实知道如果自己像小时候一样耍个赖说几句好话,谭允也不会真的逼他和顾简分开坐,但他没有。他心里总在记一笔账,每次因为顾简进步一点,就记上一笔,等到将来,拿着这个记账本到父母面前给顾简加筹码。
谭城宣早上不到六点出门,到顾简楼下等他下来。
顾简大惊:“谭城宣,你突然这么上进,好歹先有个过渡啊。”
天气慢慢入了秋,清晨的风吹在脸上微凉,落叶时不时地打在人脸上。谭城宣在路上总是不老实的用手去揉顾简头发,嘴里哼着歌:But when it comes apart,When it comes apart to start againAnd open up your heart,Take control of who you are……
谭城宣嗓音低沉,唱歌音调会比原唱低两度,或许显得不太标准,但是这种呢喃式的唱法,特别适合唱一些基调缓和的英文歌,那些歌到他嘴里总有一种深情安宁的味道。
顾简于是不再多问,安静地听他唱,唱完就故意挑他单词发音不准。谭城宣无所谓道反正只有你听,错了也没事。这倒不假,谭城宣虽然唱歌不错,但英语不行,很少听英文歌。只是见顾简mp3里基本都是英文歌,才也学着唱,他喜欢看顾简听自己唱歌时平静柔和的神情,没有烦恼也没有距离。
四十
谭城宣自从成绩进步,上课时可以接上老师的思路,也能举手回答课堂问题,他除了学习差点,其他方面算是很好管的学生,如今学习上也愿意多思考,老师们乐见其成。上课只要见谭城宣举手,基本都会叫他。
谭城宣这几日拚命过头,无论老师说什么想了几秒钟就举手。不过好在老师知道他的底子,不会把太难的问题抛给他。这天数学老师请假,找了别的老师来代一节课。那女老师不认识班里的学生,提问时尽按衣服颜色叫人。
谭城宣个头高,穿着棕色风衣坐在位子上很显眼,女老师板书完一道填空题,等了两分钟就直接点谭城宣:“那位穿棕色风衣的同学,你算出来了吗?”
谭城宣暗道真倒霉,这题他还没理出思路呢,迟迟疑疑地站起来,手还在纸上写写画画。
然后就看见顾简把自己的草稿纸往桌子中间推,运算过程和结果写的清清楚楚。谭城宣低头斜眼一瞥,立刻抬头给老师报答案,然后又根据老师的命令上讲台写解题过程,走之前快速地扫了两眼桌子中间的草稿纸。
谭城宣圆满下台,坐到位子上扭头看了一眼顾简,他正抬着头听讲,目不斜视。谭城宣心里美的开花,扯过桌子中间的草稿纸,用红色圆珠笔在方才数学题的答案旁边画了个爱心,又推回去。
顾简垂下眼睛快速扫一眼,又抬头认真看黑板。耳朵尖有点泛红。
谭城宣机器人似的过了两个多星期,终于等到第三次月考,考前的夜自习,他整个人焦躁不安,一做错题就想敲自己脑壳。顾简难以理解他这突如其来的紧迫感:“你急什么?考的不好我再教你。”
谭城宣仍然在生自己的气,一听顾简说话,更觉得必须得考好了才能天天这么缠着麻烦他。他憋了半天道:“你陪我出去跑两圈吧?”
顾简陪谭城宣在Cao场上慢跑,不到十分钟,谭城宣就觉得有点浪费时间,还是赶紧回教室看书,火急火燎的。顾简拉着人就往Cao场西北角的沙坑走,这里平时没人来,也没有照明灯,黑漆漆的看不清路。顾简把谭城宣推到围栏上,揽住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还紧张吗?”顾简退后两步,眼眸chaoshi,嘴唇殷红。
谭城宣傻愣愣的站着,心跳雷鼓,半响才开口:“好像更紧张了……”
顾简:“……”
四十一
出成绩的前晚,谭城宣躺床上半梦半醒,一夜都没有睡踏实。第二天一早就去顾简楼下等他,眼睛里戚戚哀哀的,看着顾简的眼神像是个没妈的孩子。顾简了然:“没考好?”
谭城宣:“唔,数学最后一题没做。”
顾简拍他肩膀:“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谭城宣重重的叹气,骑上车和顾简往学校走。心想现在去和老爸厚着脸皮磨一磨,还来不来得及?
结果一张张试卷发下来,谭城宣每看到一科分数就激动的大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