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穿上没一会的衣服被人缓慢地褪下，叶惟远那伤痕累累的上半身暴露在暧昧的烛光下，每一道疤都像是一朵开败了蜷曲起来的花，刺目得很。他像是迟来地觉得羞耻，别过头去，想要找个地方将自己躲藏起来，去再度发觉自己受制于人无处可去。
从过去到现在，他只祈愿过一件事，便是希望叶风城无病无痛、一生顺遂。
“你究竟在介意什么？”
从叶惟远的位置看去，艳丽得像是花灿银灯、金杯玉盏的洞房夜。
察觉的他在走神的叶风城笑了一下，“我什么？”
他早已入魔，这事情本没什么所谓，但他舍不得将自己的心上人也拖入深渊之中。
他扣着叶风城的肩膀，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上，“你与我……我不想将这些不好的东西给予你，你明白吗？”
只有此刻，和叶风城纠缠不清的此刻，他反而生出了些许真实感。
那目光专注得他浑身上下都烧了起来。
“我还愁你不肯与我共享这些。”他贴着他的耳廓说话，“我愿意的，只要是你。”
“你其实很想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吧？”
“只是？”
叶风城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拉近。
哪有修习正道的人会这般迫不及待染上魔物的气息，还像是天大的好事似的。
“有什么好躲藏的，该感到羞愧的人是我。”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唔……”叶惟远的手指绞紧了身上人的长发，“叶风城，我有话要问你。”
从他身上起来的叶风城慢条斯理地解开身上的衣衫。
短暂的静默以后，叶风城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面颊，哑声说，“我不想。”
有时他也会好奇，为什么对于他的事情，叶风城会知道这么多。
但是在叶风城拉开他的前襟的一刻，他还是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因为叶惟远说破了他心中的那些欲望，再不承认就
“刚刚险些就睡过去了。”
停下的叶风城凝望着他，眼神里没有恼怒或是失望，只是在向他寻求一个答案，“你觉得这样不对吗？”他呵出来的气息吹拂在叶惟远的面颊上，带着点苦涩的药香，“还是不愿意吗？”
叶风城身上还带着剑的凉意，叶惟远被缠着脱不开身，只得瘫软在他怀里。
“……只要是你，就算是被带入魔道一千次，我都甘之如饴。”
他坐到床头，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珠，“幸亏你叫醒了我。”
“随你怎么想，我喜欢就行了。”
两双眼睛交汇的一刹那，他便知道叶风城明白他在说什么。
叶惟远听得耳朵都要烧起来，“你真是……古怪。”
只是他毕竟是魔物，与魔物交合之人难免会被魔气侵蚀。
这小半年中，他习惯了许多东西。比如被这个人亲吻，深深的，几乎要让人喘不过气的亲吻。
“我知道的，你这样自私的男人，怎么可能舍得放开我？我只要稍微离开得久了点，你就会这般焦虑不安，明明那么想要把我关起来，但还是要一次次地让我走出你的视线……你以为，我真的就会害怕吗？”
他常年卧病，不见天日的肌肤透着病态的苍白，可叶惟远曾无数次体验过，这曾经病弱的躯壳里有着怎样坚韧的力量——也正是这份强劲，从绝望中拯救了他。
当下，这颗心正在他的掌下有力地跳动。
“嗯？”
少年时，叶惟远也曾想过自己是否会与什么人共度一生。
过了许久，叶风城在外面敲了敲门，提醒他莫要沉溺，他才骤然惊醒，从水中站起，擦干身子换上新衣，回到相较明亮的卧室里。
锐利的犬齿啮咬着那可怜的地方，不一会就有些肿了，看起来颇有几分色情。
听到这么个回答，叶惟远反倒主动撑起上半身，手掌覆盖在他心脏的位置，“骗人，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你明明想得不得了，喏，它也是这么说的。”
“你与我……”
“你……”
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他自认不是什么多情之人，但每个少年郎都忍不住幻想自己的洞房夜是怎样一番绮丽的景象，即便只是一刹那。这画面无论如何都和叶风城此人无关——认清心意前是不敢靠近，认清后便是刻意地去遗忘，将之放在最隐晦的角落，连提及都感到害怕。
红烛烧得将要熄了，血一般的烛泪淌落下来，凝固在半途。
叶风城没有答话，只是一下下地抚摸着他腰侧。
湿热的舌尖滑过凸起的喉结，沿着锁骨一路往下，直到含住乳首。
也许是真的有一刻不停地注视着他，直到将他烙在心里。
叶惟远垂下眼睛，“不是的，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
但下一刻他便被人拥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