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无法再使用,他让自己的手下留在原地,等人过来把飞行器运走,自己本人带着两个手下跟莱尔他们一起走向钟表店。
丽芙和莱尔都受了不少伤,布莱恩狼狈归狼狈,却是受伤最轻的那个。
莱尔独自走在最前面,单薄的身影瘦削可怜,外套沾满尘土和血迹,垂在身侧的右手鲜血淋漓,不时有血ye滴下,染红脚下的泥土。
布莱恩小声问丽芙:“如果凯恩真的死了,莱尔要怎么办?”
艾德伍斯淡淡道:“他会活下去。”
丽芙不赞同地摇摇头:“谁也无法揣测疯子的想法。”
钟表店被地下室的爆炸震得歪歪斜斜,地面多处塌陷,屋顶似乎随时都会崩塌,本来已经足够破旧的钟表店现在变得仿佛杳无人烟的战争废墟,竟看不到一丝人气。
几人站在钟表店门前,莱尔止步不前,其他人更不会动。
莱尔站在原地,静静地凝视着碎了玻璃的门,透过门看着店内狼狈的一切,他紧紧握着拳,恐惧和希冀交织的情绪强烈得令他浑身发抖,他既希望推开那扇门,看到活着的凯恩,和他来一个热烈的拥抱,又怕打开那扇门看到的是凯恩染血的骸骨,很怕很怕,怕得几欲落泪。
“莱尔,要不你留在外面,我们进去看看?”艾德伍斯体贴地建议。
莱尔摇摇头,轻声说:“不,你们留在外面,我一个人进去。”
说罢像是怕自己后悔一样,立刻举步向前推开钟表店残破不堪的门。
一直等到莱尔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钟表店门口,丽芙才感慨:“小美人真是脆弱和坚强的矛盾体。”
艾德伍斯淡淡说:“莱尔对凯恩的感情让他脆弱,但同时也会成为他坚不可摧的盔甲,这并不矛盾。”
丽芙凝视着钟表店大门玻璃碎掉的豁口,喃喃道:“我怕凯恩万一死了,会摧毁莱尔……”
***
地下室的门勉勉强强能称得上完好,歪歪斜斜地半靠在墙壁上,门锁早就脱落,从敞开的缝里能看到楼梯断了好几层,莱尔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理所当然没站稳,差点直接从楼梯上掉下去,伸手抓住楼梯边缘才稳住身体,但木质楼梯的木刺扎进他的手心里,越用力就越疼,他的右手早就伤痕累累,用不了太多的力,低头看了一眼,他距离地面的距离还有两米左右,这个距离跳下去比爬上楼梯容易。
地下室里一片狼藉,地面塌陷,不少水泥块零碎地掉落,尖锐生锈的钢筋直接从断层口戳进地面,原本整整齐齐排布在墙边的铁质钟表架段成几截,一些修钟表的器具被压在钟表架底下,有的甚至插进了水泥块里,看得莱尔触目惊心。
地下室灯光昏暗,莱尔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看清楚全貌。
他沿着墙角一寸一寸仔细翻找,找了没多会儿,他的脚步猛然顿住——他的脚旁出现了一只手,一只血rou模糊的手,那只手小指的指甲不见了,不知道是被炸弹炸飞的还是被掉落的水泥块擦没了,掀掉指甲之后的血糊糊的rou裸露在空气里,血腥气和淡淡的硝烟味道混在一起,让莱尔几乎吐出来。
☆、Chapter 84
莱尔知道自己出现了短暂的眩晕,但他无法确定这段眩晕持续了多久,他完全失去了意识,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冷眼旁观着*的痛苦。
也许是因为心理带动生理,他的身体极度难受,胃部仿佛绞成一团,冷汗从额头流到眼睫毛,呕吐的*充斥在胸腔,让他昏昏然。
过了好一会儿,莱尔才蹲下身,拨开压在那只伤痕累累的手上的大石板块,看到的景象却让他更加崩溃——那只手连着的半截手臂孤零零地躺在沙砾碎石遍布的地面,手臂断口凹凸不平,满是血淋淋的碎rou碎骨。
莱尔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截断臂,心如同被烈火炙烤般痛不可抑,他清楚地知道那条手臂曾有着流畅的肌rou线条,曾有力地托起他的tun部将他带入激情的漩涡,那只手曾握紧手枪百发百中,也曾温柔地摸过他的脸。他爱那长着厚茧的大手,也爱那力气惊人的手臂。
如今却成了一截死物。
在来之前,他还能欺骗自己凯恩还有可能活着,看到了这个,他还怎么自欺欺人?
“啊——”莱尔痛苦地低吼,双手掩住脸,眼泪和哀鸣被隐藏在满是血腥味的手掌下,他左手的大拇指用力地抠挖右手虎口的伤口,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又像是疼痛才能令他更安心。
透过指缝,他看到了一个棱角尖锐的石板块,几乎没有犹豫,他将小指凑上去,近乎疯狂地用指甲盖抵住石板块尖锐的棱角,用力一掀,一个染血的指甲盖静悄悄地掉落。
莱尔满头冷汗,几乎痛昏过去,却又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容扭曲痛苦,在疼痛带来的恍惚之中,他仿佛看到凯恩在愤怒地指责他任性——凯恩总是用愤怒掩饰心疼。
莱尔恍惚地笑了,他知道自残毫无意义,但伤害自己是目前唯一有效的发泄途径,没有什么比伤害自己更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