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间装修得简洁素雅,床褥干净整齐,被子折得规整,似乎已经提前打扫好了就等人住进来。但童若待在这里面哪里睡得着,他只把椅子拉出来坐着,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也仍然拘谨。
他郁闷地趴到桌上,盯着手机的屏幕。
结果那碗看起来可怜兮兮的面被晏尧拿走了,大老板神色自若,坐下后就直接开吃。另一个位置上摆着那碗看起来精致喷香的面,童若拿着筷子茫然半天,道:“不,不是给您吃那碗”
坐久了,他把手机拿出来。这才刚过下午三点,他的工作竟然已经结束了,没事可干,得待在这个自己根本不熟的地方被迫休息。
童若的妈妈是厨师,他自小耳濡目染,手艺自然也不差。
童若心情莫名地低落,趴了一会儿也想不清楚,思维渐渐发昏,差点趴在桌上睡着。
之间又扭过头来,两个人恰巧对上视线。
这时他听见敲门声,不轻不重,“叩叩”的两声。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门已经被从外面开了进来,来人换了身较为居家的衣服,站在门口凝视他,道:“你肚子饿吗?”
这个选项更不符合对方心意了。晏尧盯着他,半晌,道:“冰箱里有备食材,你帮我做一份。”
这个人十分钟前还在说自己不挑剔。童若低着头,心里不对劲到了极点,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忽然说:“童若,看着我。”
童若的话都被堵回去,只能乖乖照办。晏尧坐在饭厅等了,像是要监督他,他压力颇大,打开冰箱看一遍,里面被塞得满满的,一时也没法决定,只能回头问人想吃什么。
但童若不知为何有点儿心虚,胡乱地点点头,蹑手蹑脚又下了一份面进去。
晏尧道:“你做了我都吃。”
他挺着背脊,纤瘦的身子坐正了,没敢多碰哪怕一样东西。书桌上没摆什么东西,书架上也只稀稀落落地放了几本书,他仰起头来观察,书脊上的名字都是英文,便又放弃观察。
“经理”他说,“老板让我住在他家,你,你之前也没告诉我”
童若嘴笨,被他说住了,只能又问:“但我怕做不好,您也知道,我,我不太会说话”
为了快些搞定,童若只好挑了肉、蔬菜和鸡蛋出来,又在厨房里左找找右找找,还真的扒出来面条。老板已经在后面拿出手机来了,接了个电话,声音挺低,似乎是和人商谈要事。没了他对自己的关注,童若才自在一些,处理食材的动作比之前麻利,飞快地把东西下锅时,他又听见背后人忽然提高声音,道:“多弄一点,你才下了一份的量吧。”
经理:“我也不可能跟晏总说要换人。”
对方动作难以察觉地停了片刻,表情收敛着,没什么变化,致意般地向他点了一下头。
但他确实性格变了许多,瘸了的脚也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
童若看他露出一个笑容,自己觉得不回应一下不太好,也拼命扯起唇角,笑了笑。
“那可能是缘分吧,我一见到你的照片,就对你有一种亲切感——我对其
童若想了好久,小心地给经理拨电话,对面好像正在工作,挂了两次,第三次才接起来。
“今天胃口不好,想吃素一点。”
他做的时候仿佛被监督着,格外不自在,还颇有点儿手忙脚乱。把面捞出来的时候他格外注意,一碗全是料,另一碗清汤寡水。
“我不挑剔。”
17.
经理只说:“反正你尽力就行了。”
童若看看窗外的大太阳,问:“那,那附近有餐厅吗,我跑过去买一份”
对方扯出一个笑容,看起来尽量温和了,口吻也从命令的语气下放软:“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面吗?”
估计笑得不太好看。
童若抿着唇。
童若只能道:“好吧”他觉得整件事都莫名其妙的,突然又想起来,想再问问经理有关于老板的事,但经理已经挂掉了电话。
给他一个人吃的,当然只下一份的量。
童若原来的怀疑被他这一问给问没了,马上用力摇头。
门忘记锁了。童若立刻惊醒,睁大眼睛,用力摇摇头,过了两秒又点点头,说:“我去帮您叫一份午餐!”
对面顿了片刻,道:“晏总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招你来是来工作的,还不会随机应变吗?”
晏尧失忆的事会不会是骗他的?
况且自己当年确实做得很绝,任晏尧那么哀求了也没留半分余地,之后离开了更是切断了所有联系方式。晏尧被他那么狠地拒绝,如果还有记忆的话,应该恨自己才对。
晏尧道:“外送都有些远,不想等那么久。”
童若跟惊弓之鸟一样猛地抬头,两只黑色眼睛无措地看向他。
只不过仍然没什么自信。晏尧说完就自作主张地向外走,默认他已经同意,童若只能跟上,还要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做得不好吃,我觉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