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他一向贱得很有品格,欠揍得很有水准,随时可以扯面子当大旗,也随时可以不要脸。
主卧也是古香古色的,有竹林般的清幽和熹微的气味。雕花方桌上笔墨纸砚,方桌之外屏风挂画。环顾室内,博古架、太师椅、八角几、梅花凳……最中央一张拔步床,却是很不古朴的king-size,枕头松软,被子早已准备好了,像是一团睡梦般的羽毛。
宫政和轻轻把蔡斯年往床上一扔,抽走他裹着的被子,又用床上的大被把他压在下头,终于告一段落,指示:“躺好,睡觉。”
从没经历过公主抱的蔡斯年还是有点懵,觉得宫政和吃错药了,半晌给出一个评价:“你真是闲的,胳膊酸死了吧。”
宫政和皱着眉头看他,研究他究竟是怎么长大的,怎么没被人打死。
他猛地把手伸进被子,抓住蔡斯年的脚腕往下一扯,蔡斯年赶紧像是溺水的人突出水面一样,从被子下面翻出来,宫政和恰好一手撑在他脑袋旁边,以自身和床面,为蔡斯年打造了一个闷热而压迫感十足的空间,勾了勾嘴角:“还有的是力气。”
蔡斯年这个常年在老流氓堆里生长的坏胚子,闻言立即脑补了一堆有的没的,几乎给脑补羞涩了。
他一摇头甩掉那些台词,一拽被子,往后一缩:“哦,那我睡了,您老走好。”
宫政和直起身子,双手拢在一起,又是从高处冷岑岑地垂眼看他,终于不温不火地“嗯”了一声,走出门:“睡吧。”
蔡斯年看着他没影了,赶紧蹬了两下脚。宫政和也不知道是不是运动过量,手那么热,烫得好像在他脚脖子上烙了一圈红印子一样。
突然门又开了,宫政和皱着眉头出现在门口,指了指他:“等你好了,我就把你的留海剪掉。”
☆、第22章 神奇的试镜
“啊?”蔡斯年说,“……行,是长了。”
“嗯。”宫政和关门走了。
这回真消停了?蔡斯年看了一会门口,见没了动静,舒了口气,又蹬了两下腿,窝在被子里,心想:舒服啊。
然后又想:宫大少爷,宫大政客,屋顶都上不去的宫文官,这一通的又摸又抱,最后还来一床咚,是想干什么呢?
蔡斯年本性是心大的,但越长大周围越复杂,变得没事就大大咧咧,有事就喜欢琢磨,人格有些分裂。思来想去好一阵子,最终得出个结论:宫政和这别是想泡我吧。
不会的不会的,他何德何能,让宫大政治领袖屈尊来泡。
那就是一时感兴趣,玩一玩暧昧游戏?反正是“夫人”,玩一玩,无伤大雅。
这个答案似乎更加靠谱,蔡斯年有了思量,觉得不太喜欢这种玩火的游戏,他内心深处,感情是圣洁的、纯粹的,少有的值得尊敬、值得奉献的高尚存在。但是对方如果真的玩,他作为一个有格调的体面人物,也应当多少奉陪一下。不必动感情,也不至于下流,只能算风流。
‘我人真好,’他心想,‘还陪变态控制狂娱乐。’
变态控制狂这两天似乎要改善他的生活条件,这不能改变他变态控制狂的本质,但不妨碍他享受。
‘那就娱乐吧。’蔡斯年想,笑了笑,‘比一比,谁更能找乐儿。’
-
霍大导演看了蔡斯年早年的发疯作妖,对他产生了兴趣。
蔡斯年看了霍大导写出来的半本剧本,觉得有点意思,像看到引人入胜的,追到了最新一期的连载一样,兴致勃勃地想要知道后续。
河希礼一直在两边跑,你拉一把,我拽一下,终于把二人抓到了同一舞台上。他看着蔡、霍二人在导演休息室内无言相对,然后互相散发着一些兴趣,感觉自己劳苦功高,能力超强,虽然有点像个倒贴姻缘的月老。
蔡斯年说:“我一直尊敬霍夫曼导演您,您的才华,深刻的思想,对人生悲苦的体悟,真是让人震撼。但是我之前只看了前两集的剧本,觉得主角简直像个大脑残障人士,觉得您的格调、水准都这么高,怎么能挑中这样的剧本?那天来的时候,确实非常伤心,说话做事都太不着调了。”
“这些天看了后续的情节,感觉果然是您挑中的本子,内心特别后悔,求您一定要给我个机会好好为那天的失礼道歉!”
蔡斯年高傲的时候真是高,低姿态的时候真是低。他也不说“一定要让我来演男主角”这种要求,专注于捧臭脚和道歉,抱着“既然决定要做事,自然要先摆正态度”的心态,恭维完后,又跟霍夫曼聊了剧本,摸清了霍夫曼心中名字很长的王子的形象,尤其讨论了几场难度最大的戏,有引申到戏剧与文学,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把对方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当场跟他拜把子。
河希礼在旁边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内心里目瞪口呆,觉得蔡斯年像一个能力超群的外交家,或者说,更像谈吐优雅的大混混,这口才和交际能力,是一个“混世魔王”的“混”,绝非池中物。
霍夫曼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