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着,眼睛就这样看着窗外,绿色的庭院多年如一日,但他却在慢慢衰老,他的肺像是一个不堪重负的破旧风箱,每呼吸一次就破损一分,这种感觉十分难捱,好像不知道哪一刻,他就会达到生命的终点。
他的大孙子季攀坐在他身边给他读报纸,“2014年二月,华国金融商会代表与A国著名金融专家XXX在亚欧峰会上进行友好会谈,预测明年经济走向将持续走高……”
季老爷子听了一会,意识慢慢的模糊开来,季攀注意到他的眼睛逐渐合上,凑近道,“爷爷?”
季老爷子没有回应。
季攀抿抿嘴唇,看了一眼季老爷子的心脏测试仪,上面的数字仍然平稳跳动,他放下心来,伸手替季老爷子盖好被子。
爷爷又睡着了,大概是累了吧。
季父从公司回来,轻轻敲了一下门,“你爷爷还好吧?”
“今天吃了点小米粥,睡了。”
季父点点头,“等会看护来了,你也出来休息休息,陪老爷子一下午辛苦你了。”
“不幸苦。”季攀说,“爸才注意休息,我看您几天没合眼了,公司没什么事吧。”
季父摇头,暗示他别吵醒老人,然后轻轻把门合上。
季父在门外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几口后掐灭在烟灰缸里,他的心情算不得好,这几天光是公司方面的事情就让他心力交瘁,还有其他一大堆个人私事没来得及处理,和季攀说没什么问题是不想让对方担心,虽然这个儿子能力很强,本身并不需要他Cao心。
老爷子是在一个晚上突然倒下的,季家所有人对此都始料未及,虽然季父一直知道老爷子的心血管功能不好,但那是老毛病了,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严重,让他感到不安恐惧。
老爷子被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季父并不在家,正和新一任的小情人在床上耳鬓厮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几乎是晴天霹雳,匆匆穿上衣服才赶到医院,和季父差不多时间达到的还有刚出席完朋友聚会,仍穿着晚礼服的妻子,夫妻两个对视一眼,谁都没有问谁去了哪里,守着季老爷子直到他被送入重症监护室。
好在几小时后季老爷子就醒了来后,他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让季攀回来,第二件事找来律师,吩咐他公布自己遗嘱。
病房里面只有季父一个人,连季夫人都被赶到外面等候,季老爷子咳嗽了两声,对着季父说,“阿斌,爸爸恐怕是支撑不住了,以后再也不能照顾你了。”
季父惶恐起来,“爸,别说了,你会好好的。”
季老爷子这辈子只结过一次婚,发妻生的儿子就是季家两兄弟的父亲季斌。他在妻子死后不是没有其他女人,但却不允许她们生下除季父以外的继承人,以免引发家族财产的纷争,当初他自己就曾在这方面吃过大亏,差点被风流父亲留下的私生子买凶杀死,虽然最后事情败露,对方被抓进监狱判了二十年,但也足够让他牢记这个血淋淋教训。
季老爷子声音十分虚弱,“我不休息,我还有一些话要对你说……”他把律师叫进房间,自己艰难坐起来,季父上前扶住他,季老爷子颤抖了两下,靠在枕头上拉住他的手。“你别安慰我,我身体如何我自己清楚,恐怕支撑不到几个月了。我就你一个儿子,留下的那些东西,无论是房产还是古董,所有都是由你继承,以后也归你分配,但是股票,公司和季家祖宅,我要提前交给季攀。”
季斌未料到父亲会说起公司的安排,内心一时有些诧异,他睁大眼睛,“爸,您这是要把季氏交给季攀?”
季老爷子点点头。“没错,我等会儿就向董事会提名由他接任我的职位。趁着我还在,那群人不敢反对。”
季斌本想劝他别胡思乱想,但看季老爷子疲惫不堪的面容,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叹口气,“我原以为您会让季攀一点点接手季氏,让他从经理开始做起,没想到是现在这样直接交接,也罢,您这么做自然有您的考量,只是现在季攀还年轻,没有爸你看着,我怕他一个人做不好。”
季氏内定的下一任董事就是季攀,对此季斌没有异议,他不太想负担起这个责任,反正儿子做董事长和老子做没什么区别,他照样是季家有金钱有地位的人。
季老爷子看着天花板,“没关系,年轻人总要出点错误,就算他做错了决定,他身后还有那些策划团队,不会让他一败涂地……”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和缓起来,“我也该把担子交给季攀了,阿斌,我老了,干不动了,你又撑不起季氏,只有他能够为季氏开疆扩土,我看季攀这几年在海外做的挺不错,独自支撑起季氏不是问题。”
季斌皱起眉头,“季攀在海外的公司那只是小打小闹,又怎么能和整个季氏相提并论?毕竟季氏是一个集团,不是单独的小公司,也许可以把季晨叫回来,他在演艺圈也玩够了,整天当戏子像什么话,早该回来帮衬一下家里……”
“我刚才说的你没听懂?”季老爷子忽然打断他的话,转头看向他,“我说要把公司交给季攀,不是把公司交给季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