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将视线从虞沉庭身上移开。
虞沉庭看他忽成了这幅傻样子,居然抽身而出,又一副淡然无谓的面容,“穆战呐……”
穆战匆忙将神思从虞沉庭身上收回来,慌张无措,觉得脸上虞沉庭捏的地方烫了起来。
虞沉庭看着他的样子不禁想起往事,“当年异国来使我一回头就见那个异国王子也是如你这般痴傻傻的看着我。”
“夜宴上堂堂王子“噗通”一跪说对我一见钟情就非我不可了,那时候我看到相卿的酒杯被他捏碎在手里。”虞沉庭双眸弯成一道月牙,很暖,“夜宴之后,怒气冲冲将我按在那颗梨花树上的模样,亲过来时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那样的酒香醉人醉己让我永生难忘。”
虞沉庭拍拍粗鲁武人的脸,教他,“穆战,若今后你晓得我那时候的滋味,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死了。”
今夜子时,鸽子又落到了虞沉庭的窗下,灰扑扑的鸽子与夜色融为一体,守着府的人发现不了的,这样的黑夜里需Jing神气足地打着灯,眼尖仔细分辨才能瞧得出它。
灰鸽子脚上绑的是虞国的旧属传来的信件,他们每隔一段时日都会送这样的信件给他,他们现在与邻国联盟正想着将相卿击垮复兴虞国呢。
其实这大半年他们送来的信件虞沉庭也只是匆匆看一眼而已,他从来没有回复过他们。
复国?白日做梦!
他们这帮旧贵族不过是念着昔日虞国的荣耀而已,当初这群人跪在他父皇脚下阿谀奉承,他们的忠心早就被酒色磨尽心里哪还有什么家国,现在只是用家国大义当借口利用旧臣的忠心,利用邻国那位王子对他的爱慕帮他们来夺往日的爵位与富贵罢了。
深夜子时了,府里的人都睡了,房里的烛火爆了好几声,微亮的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虞沉庭思索几度,最后还是提笔写信……
被囚禁的日子里,他未曾有一刻忘记仇恨,他虽然被困于长晏侯府,但是他还有虞国的旧属在外面替他谋算……
宁珩曾经对他说过,只要还有他这个虞国太子在,那些虞国旧人就不会死心,喏,既然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肯死心,不如借他们的手上的刀来使使,哪怕杀不了相卿,也能伤他几分。
他在屋外将鸽子放飞,灰鸽子扑哧扑哧几下翅膀就带着他的信飞走了。
虞沉庭仰天自嗤,世人说他虞沉庭勤政爱民,菩萨心肠,其实这话传到他耳朵里他会笑,他皇爷爷自小教他,手段太柔坐不稳皇位。
慈悲心肠?呵呵,伪善而已,其实他还是像他的那位残暴的父亲。
那时候虞沉庭对相卿说过一句话,“若不斩草除根,必为丧身之本。你若妇人之仁留我,总有一天我要你半分不少的承受我现在的痛苦。”
相卿杀他挚友,而他呐,是个呲牙必报的人啊!
“不如我同你打个赌。”
“赌什么?”
“赌你他年他月总会为我哭一次。”
夏末初秋,下午暖阳正好,拖一把小竹凳,再让人上外头街市上打一把瓜子来,虞沉庭就是边磕着瓜子边和穆战立赌的。
随口而来,好不郑重。
穆战本就恨他恨入了骨髓,能还回去一分就是赚了一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为你这种人哭什么,笑话!”
“听说我虞国的旧亲旧臣与邻国联盟正攻你们大越,等大军杀入盛京之时,说不定你会跪着哭着让我饶相卿一命呢。”虞沉庭磕着瓜子期待一场好戏似的,“听说他父皇花心的很,昨天还是得尽恩宠的艳色第二天变成一朵冷黄花,薄情多是帝王家,他倒是个异类,虞国都这样他还想救一救。”
虞沉庭也纳闷,“只不过他怎么就看上了我?真不知道是说他是眼光好还是没眼色。”
穆战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口中说的是那个对他一见钟情的异国王子,吓的退了米远,瞠目结舌,“他真喜欢你?”
“是啊,当笑话似的传遍天下,竟没传到云南去吗?”虞沉庭很是怀念的说起,“我每年生辰皇宫都要闹一闹刺客,便是他千里迢迢来送我贺礼,投我所好送的都是孤本绝话,去年送我一支玉簪我竟未带出来,可惜可惜。”
穆战还是惊愕未醒之时,虞沉庭转头,“哪日相卿要来见一见我你便告诉让他把那些东西带还给我。”
穆战本想告诉他,公子是不会来的,迎后之期将至,将军府的宋小姐入了宫,帝后恩爱,你已是个搁在局外的人了。
几度张嘴还是抿了回去,算了这样可怜了就不雪上加霜了。
虞沉庭看穆战脸上不忍的表情和看笑话似的,差点就要笑出来了,相卿有心派了穆战来陪他,他自然也不能让相卿做赔本买卖,总要教会他点什么。
长晏侯府的日子若找找乐子就没那么难过了,于是虞沉庭就常常逗穆战玩,看他气的面红耳赤极是有趣。穆战被他气走了,虞沉庭闲来无事将椅子拖了出来,磕了几把瓜子将瓜壳吐了一地,上午同宁珩杀了几盘棋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