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呢,媽媽……
所以當墨夫人派來殺他的車手撞過來的時候,他一點都沒有想躲的意思,只輕輕地闔上了眼,掩去了眼底的釋然與複雜,無聲地彎起了唇。
父亲虽然工作很忙,可每每回到家,他就会摸摸小男孩的头,对着他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
墨璿扭緊了指甲油的瓶蓋,輕輕地對著彌霜白嫩的腳趾吹氣,臉上揚起了一抹溫柔的笑意:「一直到我後來被父親帶回了墨家,我才知道我的母親……原來只是父親包養的一個情婦而已。」打從那天他被父親帶回家開始,墨夫人就帶著偽善的面具,時時刻刻都不讓他好過,而墨荻那時還小,卻也在他母親對自己的刻薄中學到了雜種這個詞,時至今日,他依然這樣喚他。
隔天清晨,她在窗外灑進的陽光中緩緩地睜開了眼,迎接那映入眼簾的一縷朝陽。
「你知道薰衣草嗎?」她突兀地開口,鬆開了他的脖頸,垂眸看著微愣的他,溫柔地笑了笑,俯首輕輕地親吻了他的額頭,近乎虔誠的溫柔,勾起了男人心底緊緊壓著的心酸。
她緊緊地抱緊了墨璿,目光落在那立在窗邊的琉璃花瓶上,看著那淡紫色的幾株植物,唇角揚起了一抹淺淡的笑容。
墨璿看著彌霜柔和的眉眼,怔了許久,方才垂下了眸,伸手抱緊了她,急切地吻著她的唇,猛地咬破了她的嘴唇,吮著她溫熱的血,慢慢地濕了眼角。
但是小男孩并不介意,他总是抱着一个薄薄的米色毯子,裹着那条毯子,蜷缩在玄关处等著不知归期的父亲,等著等著,困了的他就会抓着毯子,靠在墙上恬然的入睡。
啪嗒一聲,一滴溫熱的液體滴在了她的手背上,彌霜眼睫顫了下,閉著眼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門內毫無聲音,他有些慌了,伸手轉了轉本該鎖著的門把,卻意外地發現門竟然沒鎖。小男孩愣了一下,轉開了門把,走進了昏暗的房間。「媽媽……?」他輕聲地喚,伸手打開了牆壁上的電燈開關。
薰衣草的花語是——等待愛情。
彌霜倏地揚唇,轉身下床時,踩到了一片淺紫色的花瓣。
曾经有一个小男孩,住在大大的房子里,有着美丽的母亲和工作繁忙的父亲。
「以後有我。」
墨夫人那點伎倆他自然聽到了點風聲,可他半點都不想阻撓,真正遇到了死劫他也不想躲。
母親……他有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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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璿將她推倒在床上,熱切地壓了上去。彌霜攤開了掌心,任由渾身冰涼的男人在自己綿軟的身上起伏,眼神迷離的喘息,伸手摸著他同樣半透明的短髮,輕輕地扯了扯。
「無論你以前如何的千瘡百孔,你要記得——」
一片靜謐。
桌上拿起一個空的盤子,拿紙巾擦了一下,把剩下半個的饅頭放在盤子上,蹲下來放在了母親房門口的地上。
他沒有阻撓爸爸的期望,成為了為墨荻鋪路的棋子。
可他的母親死前那一晚說的話就像一個詛咒,時時咳咳環繞在他的耳邊,像是在提醒著他,他的生命是不受期待更不被需要的。
她俯身撿起了它,看著小巧的紫色花瓣,嫣然一笑。
她昨晚還沒告訴他薰衣草的花語呢。
因為他想徹底的解脫。
「薰衣草象徵著純潔、感恩跟和平,更有著一種對生命正確態度的含義。」
彌霜闔上了眼,將自己全然交給了匍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隔天早上小男孩出來時,看到了昨晚被他放在門邊的饅頭,上頭停著兩三隻蒼蠅,輕輕地煽著翅膀。他疑惑地歪了歪頭,走到了門邊,伸手拿起地上的盤子,抬手敲了敲門,軟聲輕喚:「媽媽?」
她嗓音媚啞地喚,裸著身子掀開了棉被,睡眼惺忪的起身,看著毫無回應的房間。
每每他都盼望着,能在醒来的时候看到那个总会摸摸他头的父亲。
這滿目瘡痍的男人,怎麼就這麼的讓人心疼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男孩的父亲工作好像真的很忙,很常会忙到没办法回家。
恨嗎?他當然恨。
「希望你別讓我等太久……墨璿。」她輕聲地喃喃,握緊了薰衣草的花瓣,姿態妖嬈地伸了個懶腰。
這可是遲了二十多年的眼淚吶。
媽媽一定會很開心的。他眼神溫柔地看著地上的饅頭,轉身進了房間。
而她赤裸的雙足上,有著如血的顏色。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男孩满满的长大了,而男孩的父亲却越来越
「大哥……?」
只見那個瘦弱的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婚紗裙,吊在了牽了一條繩子的電燈上,早已窒息身亡。
就當他是技不如人仍然被她算計得逞好了。
彌霜無聲地看著他眼中的溫柔,默默地揚了揚唇,伸手抱緊了他。
他終究還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