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家庭,他在青山寺醒来后所听说的车祸也就不可能是真的了。
季家是个修真世家,但人脉稀薄,长辈只有他父亲和两个叔叔,到了他这一辈加上他倒是有五个人,但天资有限,拿不出一个为人称赞的修炼天才,比不上玄剑派这种大门大派。
父亲又心高气傲,从小就逼着两个儿子修炼,恨不得连吃饭的时间都不给,就盼着能扬名修真界。
季无亲双手抱胸垂眸看着下面的小季南,不到十岁大的孩子就被扔到了湍急的河水里面练轻功,脚掌冻得紫红,全身瑟瑟发抖一边哭着一边往前走,手背上面全是裂开的伤口。
“心真狠啊。”季无亲低声呵了一下,眼眸含着一丝嘲讽,一个没落的门派遇上一个急功近利的掌门人,季家会经历灭门之灾,他根本就不觉得意外。
不想在看下去了但时间还没到也不能醒过来,季无亲干脆下去来到了小季南的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虽然什么都没有碰到,但还是让他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
本以为这次还要在梦里呆很久,但没想到他居然会被拍醒,睁开眼时看到脸上秃了吧唧的爪子,季无亲一脸地茫然。
小狐狸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小爪子一个劲儿地往季无亲的脸上拍,好在它还记得注意自己锋利的指甲。
伸手将狐狸的小爪子弹开,季无亲余光扫了一眼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尾巴,起身揉了揉额头,瞥着在一边装死的狐狸,哼笑一声,“一爪子的油腥味,你是不是把鸡腿偷吃了。”
天色已经蒙蒙亮,季无亲将自己收拾好,然后拎着小狐狸出去吃早饭,进入饭厅他一眼就看到了独坐在角落的陆莺,脚步顿了顿,向着那边走去。
“这么早就起了,我还说替你带回去些呢。”陆莺说完侧头看了一眼季无亲手里的小狐狸,有些惊讶,“这是你昨天捡的那个?”她伸手想要摸一下,“是什么啊?”
小狐狸往季无亲的怀里钻了一下躲开陆莺伸过来的手,季无亲毫不怜悯地将它拎出来给陆莺看,笑着道:“好像是只狐狸,反正很丑。”
陆莺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丑。”没有毛看着就有些畸形了。
将小狐狸放到桌子上,季无亲掰开了一个rou包子放在它的面前,然后低头认真地喝粥,顺便偷听旁边桌的八卦。
离他们有些距离的主桌上坐着的都是正派的人,昨天见到的那个葛祁也在,陆莺见季无亲一直在看那边,就小声地给他做了介绍。
一桌子上除了葛祁之外全都是门派的掌门或是长老,季无亲对着陆莺轻声问道:“那葛祁是什么人?”
“他是这两年在江湖很有名望的侠客,是化名,背景只有很少的人知道。”陆莺有些尴尬,“我是不知道的那一个。”
这些人凑到一起能聊的八卦除了最近的蛊毒之外别无其他,因为中招的人太多,他们那个主桌上就有一个葛祁呢。
“这么大范围的蛊毒必是五年前被子尘真人灭掉的金蝉教又卷土重来了。”说话的人是一个须发皆白的中年人,“蛊王现世,江湖不太平了啊。”
葛祁皱眉,“不是说蛊王已经被子尘真人杀死了吗?”
白须中年人笑得有些高深莫测,“那日只有子尘真人一人,谁知道蛊王打底是死是活。”他说完往葛祁那边凑了凑,“你有没有听说过九尾天狐?”
葛祁摇头。
“这九尾天狐据说是蛊王的克星但实际也是福星,蛊王若是吞了狐心就能修成不死金身,人若是吃了……”他对着葛祁略有深意地笑了笑。
葛祁是少有的务实派,对这些传言不太感兴趣,避过这个话题转而跟他继续聊起了子尘真人。
季无亲在听到九尾天狐的时候下意识地低头瞅了一眼小狐狸,小狐狸睁了一只眼和他对视了一下,然后闭眼装死。
“师姐,这九尾天狐是什么东西啊?”季无亲看着陆莺压低声音问道。
陆莺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道:“据说是生长在天山上的仙狐,血可解百病,rou可药白骨,得到狐心可增长百年功力,不过它有九条命,想要捉住它也不容易。”
季无亲不动声色地将装死的小狐狸抓到怀里来,笑yinyin地问陆莺,“那这天狐长什么样子?”
“有九条尾巴,通体雪白,只在前爪上面有一点红。”江湖上流传着不少九尾天狐的画像,一些人还为抓它开出了天价悬赏。
季无亲低头捏着小狐狸的爪子仔细地看了看,但它的毛秃的太多了,连毛色都看不出来。
小狐狸窝在季无亲的怀里,偷偷地将爪子拽了回来。
掩耳盗铃,季无亲揉了揉它的脑袋,眼里闪过一抹笑意,真通灵性啊。
季无亲的衣袖宽松,抬起手的时候小臂都露了出来,金镯衬得手腕格外地白皙,陆莺本是随意地一瞥,但看到他手腕上有一点红色时眉头就蹙起来了,“师弟,你手腕上面是什么?”
“嗯?”季无亲抬头,举着手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