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顾飞顺手往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
顾飞拿着相机跟在一帮人的最后面，时不时抓拍几张，这种自然的状态拍出来很好看。
“又跟我抱怨李炎不跟他一块儿呢。”顾飞挂了电话。
“叫什么叫惯了，”蒋丞说，“叫肉肉都叫了一年了，你现在演技也是一天天提高，都快没有表演痕迹了。”
最后拍完换了衣服收拾好往学校外面走的时候，蒋丞感叹了一句：“还好我们这一帮都是男的，这要是女生，是不是能接着拍夜景了。”
“为什么非得拉着李炎，”蒋丞笑了，“李炎就喜欢给人……哦，现在是给小动物做做发型，做生意他好像不愿意吧。”
本科毕业的时候，这种感觉不强烈，毕竟还是在这个环境里，上课吃饭学习睡觉，身边还有熟悉的人。
这回蒋丞没有选择任何姿势，就是很随意地往楼前一站。
“有时候面对面的时候感觉不明显，”顾飞关掉相机，一边往包里放，一边抬眼看了看他，“看照片就能看出来，一个人的变化，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每一天，每一个阶段，都会有变化，眼神是最明显的。”
而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想不到之后，他们还在一起。
“也不至于吧？”顾飞说。
“啊。”顾飞看过去，几个女生正在拍照，就看过去的这一会儿时间里她们举着自拍杆换了三个组合方式和好几种表情，算得上配合相当默契了。
“叫惯了，”顾飞点点头，非常诚恳地说，“我一定改过来。”
“啊，”蒋丞眨了眨眼睛，换了个老头儿语调，“我的，眼神……是不是，慢慢地变得……混沌……”
拍照用了三个多小时，算是挺快的了，毕竟人多。
无论是高中毕业，还是本科毕业，下一个环境虽然是新的，但也还是校园，或大或小的校园。
顾飞的那几个朋友，刘帆大概是离顾飞最近的了，跑业务每个月起码要过来一趟，来了就得吃一顿再走。
而现在，他们结束了校园生活，要去面对的是全新的一段人生，经历各种不同，一点点改变着，适应着。
“你知道吗，”顾飞过了一会儿才放下相机，低头一张张翻着照片，“我这人有看照片的习惯，就是……你，或者顾淼，我一路这么多年拍的照片，我经常会看。”
他上了个大学，他去当了几年老师，他带着顾淼扛着的他的相机来到了蒋丞身边，在这个他根本从来没去期待和向往过的城市里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希望。
“嗯，”顾飞点头，“现在带着丞哥过来了，都没人给丞哥打理毛了。”
顾飞拍完之后还是举着相机看着他。
蒋丞捂着脑门儿：“我跟你说，忍你多少年了，就这么一抬手就弹的，到底能不能改了！”
就算是回来了，所有的感觉也都不一样了啊。”
“怎么了。”蒋丞走到他面前。
“不改你能把我怎么着。”顾飞转身往校门走。
“也是，”蒋丞看了看旁边的楼，停下了脚步，“我也再拍两张吧，这些教室，看着真是……我的青春。”
“……顾飞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蒋丞看着他，“你妹说了，那只大胖猫，现在叫肉肉。”
“三个小时了啊，”蒋丞说，“还在这儿。”
是啊，蒋丞张开胳膊伸了个懒腰。
“你看那几个女孩儿，”蒋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们去图书馆的时候我就看她们在石头那儿拍了。”
“跟你学的，”顾飞一边笑着一边掏出了手机，手机在响，“刘帆……可能是把客户送走了让明天聚呢。”
蒋丞跟过来，搓着脑门儿：“倒是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最近还想拉了李炎跟他自立门户，但李炎一直没什么兴趣。
他当年会陪着蒋丞走进这个学校，是他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拿着相机，拍下蒋丞在这个学校毕业时的点点滴滴。
顾飞不知道蒋丞心里现在想的是什么，但他心里的想法很多，一时半会儿甚至都没办法理顺来。
“嗯，”顾飞接起了电话，“喂。”
灿烂的阳光，清新干净的校园，边聊边笑边走着的一帮学霸们。
“那改什么改。”顾飞说。
“嗯我知道啊，”蒋丞笑笑，“有时候一看一个晚上不挪窝。”
“叫他上家涮锅吧，”蒋丞说，“买了那么多肉，没人帮着吃我怕放得不新鲜了。”
有一天再回头时，那些“看腻了”的所有，都会变成感慨。
在第一次看到蒋丞的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人生，会因为这个看上去有些暴躁的天真的少年而发生如此之大的改变。
“……你的变化，其实我不看照片也能感觉得到，”蒋丞说，“嚣张，一天天的，越来越嚣张。”
“也许是拍了一圈儿又回来了呢。”顾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