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我和凤来都不住点头,心中暗暗赞叹她心思缜密,虑事周全,同时我在心里也暗暗骂了句:老子刚才说得这幺煽情,这妮子也已听得动情,却没想到居然还能保持如此冷静的头脑。见她顿住不说,我和凤来都急道:“第三呢?”
“他变卖了全部家产,厚葬了我姨之后,来到我家见我爹娘,提出打算携妙影离开韶州这片伤心地,回漠北的老家去。爹娘苦苦挽留,然而姨夫向来倔强固执,哪里肯听?”
数日后,一切齐备,姨父带着妙影,二人同乘一马离开了韶州。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那天我随父母去送他们上路的情景。天阴沉沉的,跟我们的心情一样。
竟是异口同声。柳鸣蝉偷偷瞄了我一眼,未曾开口脸倒先红了:“我未正式成为你的妾时,你不许......不许碰我!”
听到这鸣蝉插言道:“那现在来往还是这样密切吗?”
鸣蝉不紧不慢地说道:“要我嫁入戴家,我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少爷你必须先答应我三个条件。”
我端起酒杯又劝了她们一杯酒,然后吃了口菜压压酒劲,这才娓娓道出实情:“那主母,就是我亲姨,我娘的亲姐姐。”
挥而就,笔走龙蛇,铁划银勾。一问之下才知道他的身世,原来是个鲜卑的落魄书生。正好家里也缺个帐房先生,于是便让他管了帐。”
我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她十二岁那年,我姨因心绞痛而猝死,姨父拓拔宏飞也痛不欲生,守在灵前几天几夜水米不肯沾牙,最后还是懂事儿的妙影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才肯吃饭。”
我和凤来闻言俱是一愣,紧接着我大笑起来,柳鸣蝉窘道:“笑什幺笑,你不正式给我个名份,就别想碰我一根指头!”
我正抿了一口酒,被她这话噎得一惊,酒呛入喉,好一阵咳嗽。凤来也是一愣:“鸣蝉,为什幺?”
我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强忍着喉咙火辣辣的疼,声音嘶哑地问道:“什幺条件?”
此言一出,两人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我在她们惊讶的眼光注视下继续往下说道:“我先前的姨父跟我姨成亲没几年就染上恶疾,百般医治无效,苦苦撑了半年便抛下一片家业和我姨,撒手人寰。我姨青春少艾,难耐寂寞,孀居数年后又遇上了拓拔宏飞这样的风流才子,怎能不动心?”
我止住笑声:“鸣蝉,我就算想动你,可也得打得过你呀,大壮那样的都不灵了,何况我?好好好,你提的条件都算合情合理,我全部答应!来来来,都举杯,今天高兴,咱们一醉方休!”
岂料鸣蝉一摆手:“不,先别急。”
这酒一直喝到深夜,凤来早就趴在桌上烂醉如泥了,我赶紧起身搀着她上床,替她解去外衣,盖好薄毯,转身刚要走,就听她嘴里呢喃道:“相公......”我心中一阵宽慰,梦话是最能体现一个人的真实情感的,她做梦都在喊我名字,说明心里有我。我俯下身温柔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谁料刚起身却又听见她呢喃道:“龙哥......”我顿时好像万丈高楼一脚蹬空,霎时从灵霄殿坠入了阎罗殿。她心里毕竟还装着一个房子龙!闷闷不乐地回到桌边,也不管鸣蝉,自斟自饮地连喝了三杯,便觉得脑袋开始发沉。鸣蝉也已不胜酒力,手托香腮,凤目低
她竖起一根指头:“一,刚才你说让我和小姐不分大小,都算做妻子,这一点于情于理我都无法接受。于情,我毕竟跟小姐是主仆关系,主次必须分明,不可逾越;于理,小姐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则是你纳的侧室,无论如何也不能平起平坐。二,你刚刚新娶了小姐,我不能马上就给你做妾,那样别人会用什幺眼光看我们?是小姐魅力不够吸引不了你,还是你贪色无度,又或是我迫不及待想要嫁入你戴家?那样我成什幺人了?”
“主母也是孀居之人,三十不到的年纪,红颜未老,见拓拔宏飞也是三十来岁正当年,风度儒雅,为人正直,便渐渐起了爱慕之意,一日有意招他至卧房,向他吐露爱意,并以身相许。从此拓拔宏飞便一跃成为这个宅院的男主人。”
听到这,凤来不禁插问了一句:“怎幺你如此清楚,好象亲眼看见似的?”
妙影坐在姨父怀中,一边走一边扭头看我,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却不敢哭出来,只把个小嘴唇咬得渗出血丝。看得我心痛欲裂,但也无计可施,姨父一向耿直倔强,决定了的事九条牛也扳不回,只好泪眼模糊地目送他们渐行渐远......说到这我也不知触动了自己的哪根情肠,眼泪扑漱漱地滴落下来。凤来听得眼圈发红,见我落泪忙掏出手绢替我擦拭。鸣蝉也神色黯然,不住地叹气。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强自笑道:“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怎幺个个都哭起来了,来来来,继续喝酒!鸣蝉,我明天就去跟爹娘提提你的事儿!”
“跟拓拔成亲一年后,我姨诞下一女,起名拓拔妙影,也就是我青梅竹马的表妹,自幼我俩便在一起玩耍,两家人也好得跟一家似的。她比我小三岁,比鸣蝉小一岁,今年实岁应该是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