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不忙地说。
“陆文琪,你让我来的目的就是喝茶?”赵元初的语气也很淡定。
这两句对话带来了良久的寂静,陆文琪低头凝视手中茶盏,赵元初的目光在陆文琪脸上逡巡不定。
“你和皇上不一样,”陆文琪静静地说,“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和皇上称兄道弟却没一点架子,只有生气的时候才把威严端出来,眉宇间总是心事重重。”
陆文琪很仔细地留意过自己?赵元初皱起眉头。
“你那时从来不会正眼看我,现在也是,如果不是我留下话,你绝不会到这里来,可是。。。就算你动手打过我,我也从来没有因此而记恨你,我只是不明白,沈澈哪里比我好?连皇上都夸他?你可以为了他什么都不顾,他值得吗?”
赵元初抬起头:“你永远也比不上,要说我为了他什么都不顾,我只怕自己做的还太少了。”
“永远也比不上?”陆文琪怔怔地看着赵元初。
“他比你干净,像清水一样沉静透澈,只是这一点你就比不上。”
陆文琪的表情凝住了:“干净。。。干净?你。。。觉得我很脏?”
赵元初不想看陆文琪这副表情,转开了视线:“你不知道自己只是陆公公用来讨好皇上的工具?还是根本无所谓?你投靠陆公公以前都做过什么,以为别人不知道?”
陆文琪又惊又怒:“是沈澈告诉你的?”
“他?他怎么会知道?”赵元初诧异地问。
“因为我对他说过!”
“他一个字都没有提过!你以为他和你一样?陆文琪,皇上怎么会接近一个不明来历的人?我早就查过你,知道你是怎么一步一步爬到皇上身边,极尽魅惑引诱皇上,得到荣华富贵!”
陆文琪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赵元初,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元初,荣华富贵我固然喜欢,可是比不上一盏清茶。。。”
“别叫我的名字!”赵元初站起来厉声喝道。
泪水从陆文琪眼中涓然而下:“无论我经历过什么,陪过多少人,心里却只喜欢一个人,就是你。。。”
赵元初吸了口气:“陆文琪,要不是你留了话,我根本不想看到你,你说的这些如果被皇上知道,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皇上?”脸上泪水未干,陆文琪忽然冷冷地笑了,“皇上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倒是你,赵元初,拿十个人的性命去换一个人,皇上知道了会怎么样?”
这句话像当头一棒落下,赵元初眼前一阵眩晕:“你。。。你怎么知道?”
“我去找过魏太医,说是皇上让我去问个详细,他就把什么都告诉我了,赵元初,皇上要是知道了你怎么办?也许你不怕惩处,但你喜欢的人也活不成了!”
陆文琪的眼里流露出怨毒的光芒,让赵元初全身发冷,第一次后悔自己刚才把话说的太绝。
“如果能治最好,如果真的不行,我会和他一起死。”赵元初用平淡的语气说。
陆文琪端着茶盏吹了吹,优雅地说道:“也许不用死。”
赵元初没有说话。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元初,让我陪你一个晚上,这件事就过去了。。。”陆文琪缓缓抬起头看着赵元初,身体也贴近了。
赵元初后退两步,克制着转身就走的冲动硬是把自己钉在地下,拳头紧紧地攥在了一处。
怎么办?
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澈怎么办?
可是,不管是什么原因,答应了陆文琪就是背叛了自己,哪怕澈不会责怪—他心里就算难过也一定会对自己说,元初,别放在心上。
澈就是这样的人!一个让自己无法割舍的人!却又让自己此刻无法转身离开!
“元初,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陆文琪上前两步又站在赵元初面前,语气低沉而轻柔。
也是倾国倾城的貌,眉间一点幽怨,迷蒙的眼中闪动着期盼的光芒,还有一丝柔媚,幽暗的室,静寂沉谧,茶盏里飘出氤氲的香气,似是在无声地催促。
赵元初终于转身向门口走去。
“你。。。你真的要走?”身后传来陆文琪颤抖的声音。
不用回答,什么都不用。换了别人也许选择留下来,可是,和澈的感情是无论如何不能被玷污的。。。澈,原谅我!
“赵元初,你会后悔,一定会。。。”
身后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代替的是呼呼的风声,赵元初纵马疾驰,泪水被风吹干又淌下,再被吹干,重复着不知过了多久。
皇帝说到做到。西郊植起了一大片松林,一座依照皇家规格修建的陵墓完成了大半,上百名民伕正在加紧赶工。
“元恒,你怎么搞的,修了这么大一个?幸亏是两个人,不然澈一个人该多寂寞?”赵元初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四十一
平成二十三年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