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一顿,他把「你跟监我」吞进肚子,平淡的说:「我睡了五个小时吗?」
这里是一个小房间,很小很小,光源来自天花板上一管日光灯。正对面有个黑漆漆的空间,隐约能看到马桶,应该是浴室。
「这样可不行。」
太熟悉了,熟悉的疼痛,熟悉的暴力──明明痛恨这样懦弱的自己,他却止不住地想:为什麽要反抗,为什麽要不自量力?
男人坐到他身旁,手上只有一个盘子,叉起面吃了一口,热腾腾的香味。他以为对方要在他面前用餐做为某种惩罚,然而那盘子在一口结束後就放到他手里。
「走,我们去洗漱。」
他眼眶发红,偏过头不发一语。
男人撑着脸颊望着他,他回覆了一个吃得乾净的盘子。
对方也不强迫他,只是问,「吃义大利面好吗?明天再吃炖牛肉,现在做的话太费时间了。」
「在我眼里没什麽差别。」
杯子里似乎装的是水,他也的确觉得口有些乾,手里接过杯子,踌躇着不敢喝。
他赶紧坐回床上,拿起被子盖好下身,门打开,男人手上端着个杯子。
另一边则是对方进出的门,明显是钢制的,看起来非常厚重。
「六点四十。怎麽了?」
──他习惯在六点左右时吃晚餐。
「已经到晚饭时间了呢,因为你睡太长了。」
他看着男人背影消失,然後门再次关上,担心这是一个猫抓老鼠的游戏──又死死盯着那处一会,才起身观察起周围。
男人又舔了舔被他咬破的那处,忽然啊了一声。「差点忘了小猫,饿了吗?」
「现在几点了?」
大锁喀搭一声转开,他的活动范围一下变得很长,默不作声的看着那串钥匙收回男人裤袋。
不吃的话依然会饿死,也没有力气逃跑,就算里面真有什麽,他也只能吃──但不得不说,对方先吃一口给他看,的确让他稍微安心──他用叉子将面卷成一团,放入口中。
这回过了约莫二十分钟,门才又被打开。
「我不是猫。」
他微微弯着腰──这长度无法让他完全站着──跨出几步就被铁链扯住,搜索了触手能及的地方,甚至床底下,但除了灰尘外什麽都没有。
他看着对方举起另一只手,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
「我现在要去准备你的晚餐,别乱跑,我很快回来。」他的头又被用抚摸小猫的方式摸了。
和外观一样,味道棒极了。
脚步声远去,他捧着床头的水杯一口口啜着。
「好吃吗?」
这次男人回来後,手上拿着个牙刷和小杯子,看到他喝了半杯的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双手重新被铐回床头,他的自由一下子就限缩成仰躺在床上。
「你看,没有加奇怪的东西喔。」男人愉快的笑着。
食物的香气传了进来,他本来不觉得饿,但一闻到肉酱和迷迭香後,肚子居然咕噜叫了起来。
除此之外,没有窗户,没有桌椅,没有正常人生活该有的样子。
虽然觉得被这样称呼很恶心,以他的年龄,他甚至不明白这是不是年轻人间一种新的嘲讽。但是他依旧沉默着,只等着对方离开。
「会渴的话就喝一些。」
他又举起自已的手,手铐非常结实,不是情趣用品,而另一端的床脚是根铁杆,牢牢焊死在水泥地面上。
他手里拿着叉子,盯着那盘有红有绿的食物,对方又催促着,「快吃吧,冷掉了就不好吃了。」
「哦?」男人扬起眉毛。「猫可不需要穿衣服。」
男人强硬地把遮盖的布扯掉,他看准时机,冷不防一拳挥过去,却被眼明手快的制住。
他本来不在意,忽然警惕起来。
外头传来脚步声。
对方也听见了,笑着耸了耸肩。「小猫的生活一向很规律。」
「好乖。」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
察觉到被子要被掀开,他连忙捂住。
「可以给我衣服吗?」他请求道。
他被放回床上,双脚束缚被解开,接着男人倾身向前,喀搭一声,被铐在一起的手终於也获得自由,然後又被迅速地锁在床脚──他才看清楚那手铐上连着长长的锁链,只是被缠成几圈用大锁卡着,男人留了不到一米长的自由给他。
「会抓伤人的小猫,都需要接受教育。」
墙壁甚至没有粉刷,斑驳着灰白颜色。
你捡了回来,从此以後,你就是我的。」
没等他回答,男人又转身出去。
男人收走手上的盘子,摸了摸他的头。
先不论和天生差异,他惊骇的发现对方的肌肉并非虚有其表,至少在中他也肯定是佼佼者。男人单手就能锁住他双手手腕,嘲讽的看着他徒劳的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