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这人是长得漂亮。
“哟嚯~这是,在做什么?”来人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就被三个正在爬窗户的背影给逗乐了。
这栋楼本来外观就很破败,一楼大门敞开,除了稻草和牲畜粪便,空荡荡的,那些人怎么会费时间进来。
第四天的清晨,刚从没有窗框的窗户外射进一片朦胧的晨光,闫林涵还蜷缩在地上,迷迷糊糊半睁着眼,就被隔着地面,从楼下传来的一阵“噔——,噔——,噔——”的缓慢脚步声,惊出了一声冷汗。
“就算两天前有人,现在也没人。外面现在估计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我们不能再出去四处跑了,只能先待在这里。后面,随机应变吧。”
陈嫣然下巴搁在膝盖上,咬了咬唇,抬头又想开口,就对上了对面同样背靠着墙的闫林涵,一双沉着、冷静的眼。
闫林涵知道现如今最坏的情况,就是这堆火是两天前墨菲提某个手下停留过的痕迹。然而比起在外面游荡,可能随时会被一堆人围剿的威胁,待在这个破房子里戒备那个可能会回来的“人”,还是一个安全的多的选择。
但是,外面局势的不明朗,依旧让三人的心悬在半空中。
最危险的一次,一群兵痞已经抢到了隔壁那栋闫林涵注意过的一层楼里。
冯然和陈嫣然听不懂当地语,但是闫林涵却听到了里面那个老妇声嘶力竭求“他们”放过她小女儿的悲恸哭声。
他赶忙迅速而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大力拍醒身边的冯然,又去拍睡在他们对面墙下的陈嫣然,而这时脚步声已经在上楼了!
听了两人一番分析,陈嫣然的心也算定了不少。她一手抱膝背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一手悄悄揉着绞痛难耐的小腹,双眼开始打量起这个接下来几天会栖身的地方。
闫林涵摇头。“这里就很好。我刚才进门时看了下,这栋楼左边的房子只有一层楼。要是万一有人发现了我们,一楼堵着出不去,我们可以爬到旁边的房顶,然后跳到背后的小巷里。”
一直这么紧绷着心神,再加上身体不适,是个人都会觉得疲倦。
这角落前面摆着一张破桌子,刚才进来时被挡着没看见,只有坐下来这个高度正好能从桌子下看到背后的情况:那确实是一个燃尽了的火堆,用的燃料,应该就是从破桌子侧面拆下来的木板。
不是太蠢,是不可能让墨菲提的军队安稳地驻扎在这里,用本地资源来买军火养兵。他付出再多的代价都得把罗本市再抢回来。”
听清来人竟然口出一句纯正伦敦腔的英语,闫林涵条件反射地回过了头,然后愣了一秒。
闫林涵也盯着火堆,末了扫了眼冯然,又走回刚才的地方,席地坐下。
陈嫣然眼眶微红地点点头。
她两手环绕着膝盖,把头一埋,真的就这样安心地睡着了。
闫林涵和冯然两人赶忙起身走到陈嫣然指的地方。
那些匪兵短时间内把罗本市攻占下来,剩余的时间肯定都是找乐子去了。
那脚步声就像阎罗殿里勾魂无常的锁链在地上拖动时发出的催命声,一点点变得越来越清晰,让闫林涵的脑袋,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你身体不舒服,休息一下吧。”
闫林涵看了她一眼,依旧否决了:“不用。这样能让门口经过的人知道里面没东西,他们也就没兴趣上来看了。”
接下来的两天,闫林涵三人一直默不作声地待在这么一栋楼里。
而,让三人提心吊胆,又意料之中的,是那一群人果然对这么一栋破房子不感兴趣,只在门口一脚踹垮了一扇大门,骂骂咧咧了几句,就嘻嘻笑笑地离开了。
这里大概几天前真的住了人,因为他们在三楼还找到了一桶干净的水,解决了他们这几天饮水的问题。
然而,好运不总是常在的。
突然,她目光遽然一缩:“那里,那里有个火堆!”
冯然想了想,也认同地点下头。“应该不会超过十天吧。”否则给时间墨菲提掌控了整个罗本市,一切就难了。
冯然皱着眉头盯着灰烬看了半天。他年少时是随捡了他的养父在村子里长大的,对捡柴火,烧炉灶很熟手。
他与那个总是在她面前大夸海口的丛岩截然不同,他没有说什么“我来保护你”,只是那么一双静静凝视着她的眼,就让她的心觉得自己是被保护的,她不用再逞强,不用再自己独自扛起一切。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陈嫣然又小声地开了口:“林涵,要不,要不我去楼下把大门关上吧。”
陈嫣然想了想,小声开口道:“我们要不要去三楼,三楼是不是会安全一点。”
他倒不是被来人那张脸给惊住了。
这两天,外面响过枪声,响过炸弹声,还有不分早晚,附近住房里时不时传来的,打砸声、哭喊声。
“这堆火,这堆火,应该就是这两天生的吧。”他忐忑地瞟了眼身边的闫林涵,“这里不会是有人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