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向迩吞口糖汁,再不情愿也不想待会儿挨护工没完没了的唠叨,嗯嗯嗯着示意爸爸把糖纸张开,却半天不见他动,接着轮椅转换方向,他茫然被带去一棵树后,挨在大半个圆的视线盲点里,被捧住脸,接着嘴里一空,糖消失不见。
向境之将糖三两下嚼碎:“解决了。”
这麽多天过去,向迩总算有所反应:“你不喜欢马克吗?”
“他挺好的,”向境之平静道,接着不给向迩追问机会,又说,“但是你总是提到他,我会有点不开心。”
见他这样,向迩才有了些彼此身份已经不同往日的实感,但这毕竟需要时间适应,他一时不确定该拿哪种语气应声。倒是向境之瞧出他局促,突然道:“我问过医生,他们说可以允许朋友上来了,你想见谁?”
向迩惊喜:“那我要见的太多啦。”
其实是说谎,要真安排朋友前来,他想到的只有里欧,或者还能加上一个大洋彼岸的楚阔。
因为是自助安排的名额,所以当里欧提着背包在门口探头时,向迩没有多惊讶,还笑眯眯地问他早安。小桌板还没收起,桌上留着小半碗粥,里欧探头看看有点熟悉,像是向境之的手艺。一问是否,果真,向迩睁大眼,好奇伙伴那儿猜着的。里欧几乎要翻白眼,觉得他病这一场真是越活越回去,难不成摔断了腿,连带着把脑袋都摔坏了。向迩从他话里才得知,原来自己受伤的消息已然被解释成游玩途中无意摔伤,虽然听来有些蠢笨,但确实是个百试不爽的好借口。
然后,里欧又对这医院极为严苛的门禁系统表示怀疑。他说自己从山脚上来,就向境之领他走的那几步都有两道关卡,他还疑惑向迩不过是普通摔伤,怎麽还要住院那麽久。
搪塞朋友是向迩擅长,但他对这医院的门禁产生兴趣。他上山是被送来,更没下过山,对里欧说的挺好奇。但里欧这次气冲冲地来,不是和他说些闲话,是要告诉向迩一件惊天动地的丑事:拉娜出轨了,还同时出轨三个男人!
向迩适时表示震惊,同时微微偏转脑袋看眼病房门口,向境之倚在墙边和他对视,面带笑意和他打手势:你们聊,我先出去。
向迩点头,脑袋立马又被里欧掰住,同伴悲愤欲绝:你知道我怎麽抓住她出轨的吗,因为我捉jian在床,因为她和那三个男人在一张床上!
向迩:“……”
好刺激啊。
与此同时,向境之再次来到山脚。
他同两位下山透气的男医生打过招呼,按着简讯说的位置,来到一辆车前。他站车头,驾驶座下来一道身影,来人叼着烟扶住车门,笑道:“要见你还真不容易。”
向境之也笑:“君复。”
白君复咬着烟和他并肩,走到半途,被背后紧跟的医生之一拍拍肩膀,对方两手做剪刀示意他将嘴里的烟取下,他眯着一只眼看不清动作,还用稀里古怪的英语反问:你说啥?
向境之失笑,边和医生解释,边让白君复把烟灭了,旁边有垃圾桶。
“不是,我就抽个烟都不行?”白君复早年当兵,到今天仍是一身痞气,“我还能把这山给炸了?开玩笑呢吧。”
向境之说:“不是山,是医院。”
白君复一拍脑门儿:“哎呦,我给忘了,你们家那小宝贝疙瘩就在这儿住着吧,你看我这脑子。得,灭了灭了。”
两位医生边回着头边走远,向境之陪烟鬼在边上把烟抽完,白君复刮刮鼻子,透过层层烟雾往山上望:“这藏得真牢靠,难怪那群老东西怎麽都找不到你。要不是找我帮你打官司,咱们俩恐怕再十多年都见不着面吧。”
向境之笑道:“找你难道是好事?”
白君复咧嘴:“那当然了,谁找我,谁就是我财神爷。你是不知道,我这多少年没上庭了,难保我这一上去,立马腿软,辩不过两句就把你推法官那儿去,到时可别记恨我啊,我不负责。”
向境之:“要真这样,我就不会找你了。”
白君复吸完最后一口,把烟摁灭在垃圾桶里,呲牙活动一番面部,接道:“别给我戴高帽,就像你入那行,为的赚钱,我当律师,也不过混口饭吃,免得别人又在我爸面前说三道四。老人家年纪大了,天天被人磕脚跟喊‘首长好’都不过瘾,还有志向呢,就想给我拉回正道,天天叭叭说个没完。可不,我就接了你的案子,好歹证明我没有因为搞男人把脑袋冲昏嘛。”
向境之:“说起这个,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白君复:“嗯,结婚,跟局长家的闺女,羡慕吧。”
向境之:“挺羡慕的。”
笑着刮刮鼻子,白君复没再接话。
和白君复上趟医院真不简单,警卫看他衣衫不整,提着公文包,行为却吊儿郎当的,肃着张脸将他翻来覆去摸了两遍,直到放行了他还回过头骂,给那黑脸警卫两手两根中指,见人真被惹恼了要往前来,他又拖着向境之飞快逃跑,跑了一半回头看,没人追来。
向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