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皇子,一手托灯,就这么送人回了寝室。
酒肆内各色人马混杂吵吵嚷嚷,穿着一袭暗绯劲装的少年人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自斟自饮。
骊重绯进来时一眼便见到了那个无声无息却依然惹眼的人,他习惯在闲暇时作普通武人打扮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
这里没有身份之分,外族之别,只要你拳头够硬,可以在这里横着走。骊重绯喜欢这里简单粗暴的氛围。
在骊重绯进来时皇子就一眼看到了他。
年轻男子之间的交往,总是简单的令人好笑。
比如这会儿两人就坐到了一起开始了对饮。
有些人是天生的发光体,诸如骊重绯这种人,无论是官服还是这种普通的武服都无法遮盖他周身的光彩。
与之相反的,就是对面坐着的另一位小皇孙。
相似的一双眼睛,却被两人演绎出截然不同的两种风采。
“堂哥,庆祝你回来,再敬你一杯。”,
大皇子举起酒杯,眸子一转略带深意的看向骊重绯。
“请。”,
骊重绯含笑举杯,目光在面前两人身上来回穿梭。]
虽说是堂兄弟,一位是当今的大皇子,一位则是豫王疼爱的四子。当今性格软弱,生的这个儿子却是气势迫人,豫王性格刚强,能文善武,得的这个儿子却是一副少有的儒雅清秀。
性格习惯都不同的堂兄弟,坐在一起时却比那些同个父亲的更像亲兄弟。
“骊先生客气,祖上东蜀刘氏,给小子取名丰秀,先生不嫌直接称小子丰秀即可。”
穿着月白锦袍的儒雅皇孙有着一副温柔悦耳的中性嗓音,轻轻的、淡淡的,让人闻之舒坦,再观此人气度,不卑不亢,客客气气,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你这堂弟倒是有趣。”
转着喝干的酒杯,大皇子来回在两人间打量着。
“我看你们俩倒是投的来,不妨结拜当个异性兄弟好了。”
骊重绯挑眉,不知面前这人是故意试探还是只是说笑,骊重绯不信皇子不知自己声名狼藉。
“若当我了我弟弟,这名声可就坏透了。”
“骊先生学识气度皆是不凡,世人多有误会,不可自薄啊。”
刘丰秀举起杯子,轻轻碰了碰骊重绯的,骊重绯受他好意宽解,也举起酒杯轻轻作势回敬。
“朝堂之事秀不太懂,但秀更相信眼见所实,何况堂哥的眼光从未错过。”
面前的小少年俨然一副堂哥的一切都是对的无脑拥护做派,骊重绯借着抬手掩住些扭曲的嘴角,看向大皇子的眸子微微眯起。
才多久而已,这人又勾搭上一个为他是从的傻子。
骊重绯瞬间有些怜悯起面前的小家伙,大皇子的性子有多恶劣,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更了解。
“天色不早,未免家中担忧,秀就先告辞了。”
“路上小心。”
皇子淡淡嘱咐了句,小堂弟眨巴着温柔的能浸出水的眼睛轻轻点头。
“堂哥就有劳骊先生招待了。”
虽是皇孙却全无骄奢做派,礼节气度俱是体贴周到,骊重绯也收敛了些许冷傲,难得点头应了人,小堂弟脸上再度绽出抹如春花般明媚温暖的笑容。
目送那道远离的月白色身影,几道叩桌声唤回了骊重绯的思绪,大皇子眸色深深带着些许警告。
“不要招惹丰秀,他看着软和没脾气,发起火来连我也招架不住。”
“哦~看来大皇子很了解自家的堂弟。”
某人话中有话,旖旎之味意有所指,大皇子微微皱眉,面前这人轻浮的做派令他不适。
“我不是谈情说爱来的。”
“是啊!您只需站在那,自有一堆傻子前仆后继为您卖命,不是么?”
骊重绯把玩着酒杯,垂眸轻声慢语调着侃,面前之人依然不为所动,仿佛没有情绪般看着他。
“你想打架?”
“呵!”
骊重绯挑衅的看着他,四目相对间,火光四射。皇子的手放到了腰间武器上,战火一触即发。
“君上。”
面上蒙着黑巾的男人出声打断了这份沉寂,皇子也收敛了怒气,放下了摸上武器的手。
“何事?”
“到时辰回去了。”
穿着黑色长袍的蒙面男人走向皇子,经过时视线扫过皇子对面的骊重绯,收回目光,男人站到了皇子身旁。
“家中有事,就此别过。”
皇子起身带着那亦步亦趋的男人离开,骊重绯拎着酒壶倒酒,吐露出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嘲弄。
“才多久又找到一条蠢狗给你卖命,你还真是好本事!怎么?这次不玩恶霸禁脔被杀手搭救的把戏,改以身饲魔了?”
轰一声巨响,吸引了不远处几桌客人的注意力,许是经常见到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场面,客人们也没有多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