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护着他,没有人会竭尽全力保护他,没有人会牺牲自己换他平安……在这个世界上,唯有晏将军,只有晏将军……
他想到她只身挡在妖兽面前,身上被撕咬的鲜血淋淋,却义无反顾站着;他想到她淌过炙热的岩浆流,只为陪他上艮阳宗,让他日后有安身立所之地;他想到他当着众人的面脱下了手上的玉镯,纵然在天下人面前显现缠身的魔气,也要为他抗下所有罪责……
他应该知道的,他应该察觉到的……
亓宣来时,沮渠封坛已哭得浑身脱了力,他听到脚步声,缓缓仰起头。看到亓宣一身白衣,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
“师父……”他轻轻唤出一句。
亓宣的眸光凝结着千年岁月的沉淀,威仪的眉宇,在看到他怀中的晏七颜时,微微松缓下来。伸出手,轻轻靠在沮渠封坛的额上:“天地间的许多事情,其实早已注定。”北凉国早有亡国先兆,纵然没有魔修七颜,也有旁人。
他凌空一握,将一片冰雪剑中的冰花凝集在了手掌中,放入了沮渠封坛的额间:“都忘了罢。”
忘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忘了化身成他的样子,忘了来到这绝地崖……忘了真正晏七颜的身份。
沮渠封坛的记忆被封存,他合上了眼帘,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亓宣俯下身来,他纤细的手指拂过地面晏七颜额间的发,动作轻柔地好似在抚一片即将落下花瓣的水露:“这一世,我会一直护着你,不会再让你受尽痛苦。只要有我在,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再伤害你……”
玄门外,滕芷等着焦心焦肺,刚才亓宣化作一缕光入了绝地崖,众人都没有察觉,以为里面的“亓宣”还在与晏七颜问话:“你们说,掌门会不会……又对七颜她……啊啊啊,不可能不可能,刚才肯定是我看错了!掌门如此冰清玉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七颜有绮念。”
她狠狠敲了自己两下脑袋,转头向滕泽求证:“你说,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肯定是眼花了吧?”
“你能不能不要自欺欺人?你一个人眼花也就算了,难道我们都跟着眼花?”滕泽没好气的怼了她一句,“掌门都跟七颜亲上嘴了。”
“滕泽!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
“什么恶心的话?我只是称述事实,刚才你都看见了啊,掌门他——”
刚争执了两句,玄门突然被打开,亓宣从里面踏了出来,手里拎着昏睡过去的沮渠封坛。
众人的目光从他身上立刻转移到沮渠封坛身上,这太子怎么也在绝地崖里面?刚才没看见啊?亓宣朝守卫的两名护法一瞥:“沮渠封坛擅闯绝地崖,关回太初堂闭室,反省七日后才可放出来。”
“是……是。”护法简直是莫名其妙啊,他们守着绝地崖可是好好的,这弟子怎么进去的?根本没看见啊。
第71章 公布刑罚
滕芷等人,最终也没能有机会进绝地崖探望晏七颜。九承悦只觉得当日所见的亓宣掌门有些怪异, 且不说在绝地崖看到的那一幕, 而是他前后的态度和状态,实在有些不一致。但这种怪异他只能放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众人无法得见晏七颜, 便只得返回各自宗堂去。
又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对魔修七颜的刑判终于下来了——她将被封锁身上所有灵力和修为, 以凡人身躯受九九八十一道业火刑。若能熬过, 便留她性命逐出宗门;若熬不过,尸身将被埋入赤桃林,成为万千桃树的养料。
九九八十一道业火刑与锟铻冥甲刑的残酷程度,相差无几,但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是,晏七颜可以不被剔除灵根,摧毁灵树。
对于修仙者来说,灵根被剔除, 体内灵树被摧毁, 这才是最惨的。封锁灵力修为,今后或许还有机会被解开, 但若是灵根都没有了,那将真正变成一个普通人,连修仙的资格都没有。
业火是恶业害身之火,又为地狱罪人之火,业火的残忍程度便是受刑者会不断加深身上的痛楚, 并且无法减退。譬如第一道业火上身,这种热度会一直加注在身上,第二道业火继续加身,热度和痛苦便增加了一倍……九九八十一道业火,能忍受此刑还活下来的人,几乎少之又少。
更多的人,是在经受此痛苦后一直得承受业火的折磨,不得解脱,最后自尽而亡。
艮阳宗此刑公布后,大部分之前见证了魔修出现的各大掌门和仙君也都认可了。对于魔修,他们本就痛恨至极,若是艮阳宗包庇,至此之后便很难再服众整个修仙界。
业火之刑需在艮阳宗山顶道场所受,届时会请整个宗门所有弟子监视。其中包含各大宗堂仙尊和掌门。
滕芷和滕泽虽为晏七颜可以免遭灵根抽离而庆幸,但也十分担心她能否熬过业火之刑。而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