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妍僵着小脸有些别扭地站起身，低下头避过少年有些灼人的视线。
让人想到腐烂的什么东西，总之实在是不大好闻。
随着他俯身的动作，空气中逐渐弥散着浅淡的巴宝莉先生的木质香调，有种典雅而性感的味道。
白鹤云点点头，皱着眉扫了白鹤雨一眼。白鹤雨对自己哥哥的警告眼神只回了个懒散的笑，但总算是有所收敛。
戚妍耳边嗡嗡作响，呆愣愣地看着白鹤雨顺手掐爆了另一颗头，半晌回不过神来。眼前的画面似乎与先前白鹤雨
了。扇子似的长睫一掀，扫了眼戚妍蹭在他怀里的头顶，表情终于有一丝丝松动。
正尴尬着呢，安安静静的室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在这个似乎连楼上的动静都能听得清晰的诡异寂静时刻，简直就是拯救戚妍于水深火热了。
咚、咚、咚。她心跳的声音变得缓之又缓。
男人站得笔挺，即使是休闲的常服都显得优雅而贵气。
戚妍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眼像是在闭目养神的外星人，没敢接话。她的脸突然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扳了回去，正面迎上周御生的视线。
呜，呜哇……
周御生看着戚妍的背影，张口想说些什么，可嘴唇翁合了半晌又气闷地合上了。
戚妍的手指贴着门框轻轻抚动，背影有种难言的引诱。
“辛苦了，等下跟在我后面，不要怕。”男人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口，突然发现自己穿的不是衬衫，骨节分明的大掌转了个方向就放在了戚妍头上。还轻轻揉了两下。
但值得庆幸的是，楼道里的丧尸并不多。
“……我去开门。”
戚妍脸色刷白地看着那个勉强能分辨出人脸的脑袋瞬间像个被挤爆的腐烂西红柿一样四分五裂，人类的头骨在白鹤雨的手里简直像张薄薄的纸片，她吓得连移动都忘记了，只能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具无头尸体自由落体。
戚妍艰难地吞咽了下，小心肝剧烈地“扑通扑通”起来。
他烦躁地一勾小小的笼门，也不愿意再逗弄那只憨态可掬的小仓鼠。
“这么怕？”身后是白鹤雨压得低低的声音，不无取笑的意味。
“别提他。”周御生的头偏过来，眼睛只看着戚妍放在他腿上的手，神色冷淡地重复。“不要提他。”
大概是有一段时间没得到人肉供应，大部分丧尸都变得行动迟缓。楼道里的清理工作都非常顺利。戚妍握住手里的纤细水果刀，掌心满是湿粘的汗。虽然她被一前一后保护的很好，但心里除了能力不足的无力感就是惴惴不安。
周御生脸色一沉。
将手里的球棒插在一只循着声音从上面楼层跟下来的丧尸的嘴里，另一只手猛一发力就捏碎了从另一边猛窜过来的丧尸的腐臭头骨，他嫌恶地甩甩手，低声骂了一句。
一双眼睛却忍不住往门口的方向瞟。
厚重的铁门被稍微使劲地一推开，金属摩擦的轻微吱呀声让人忍不住高度紧张。
看着自己的手逐渐变得透明，戚妍小心翼翼地把门探出一条缝，屏息凝神探了探头。还好还好，想象中丧尸扑脸的可怕事件并没有发生。楼道里空荡荡的，只有一种熟悉的、类似于停车场的味道，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仗着隐身的能力，戚妍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慢慢地显了形，“里面没有声音，但是有很重很重的腥味，要小心。”
白鹤雨看着面前瞬间如临大敌的小鹌鹑，几乎要笑出声了。
……
“唔嗯……走，走吧。”控制着自己想要痴汉般猛吸一口空气的欲望，戚妍的视线乱飞，恰好跟旁边的白鹤雨相撞。
戚妍的视线牢牢粘在他从毛衣领口露出一半的喉结上，几乎移不开眼。头顶的大掌温热有力，她红着脸点点头。
戚妍回过头想打个招呼，却只看见周御生回房的背影，她只好叮嘱了伊贡两句，巩固了下它“普通人”的人设。不论她说什么，伊贡只要乖巧点头就可以了。
楼道内的空间不算狭小，但也绝不宽敞，因为浓重的腐味和许久不通风的原因变得更加窒闷，昏暗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的远近明明灭灭。白鹤雨显然不适应这种老式小区的楼道，表情不大好。
“准备好了吗？”白鹤云低下头，一双星目直直撞进戚妍的眼里。
她站在楼梯间的门口，忍不住吞了一口吐沫。掌心是金属门把手的冰冷温度。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丧尸……她与那些怪物的距离，可能就是这一墙之隔。
少年的眼睛里像是盛了一捧碎冰，不算凌厉，却扎人得紧。
也许是为了方便动作，男人褪去了先前量身剪裁的正式西装，换上了一件有些高领的银灰色毛衣，从下往上的角度看过去显得有些冰冷禁欲。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一部分被抓向耳后。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有一块百达翡丽在他腕间留下一抹极有质感的深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