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知道这么说不合时宜,但是实在是……
可是……真痛快。
要是能不那么怕他——就更完美了。
他该帮帮她——她看起来很不
让人心里痒痒的?
你看,就这么个人,像颗刚拆了封的剔透糖块儿似的在你面前被碾得稀碎,破成一颗一颗小星星样的沙粒状碎屑,那种娇花败了的景象——
嘀嘀嘀。嘀嘀嘀……
……
这种乖,这种温驯的小鹌鹑,这种易碎的宝贝,就该被踩碎了,捏坏了,看着她呜呜直哭又无法逃跑才对,最好她还能心甘情愿地,嗯、像她现在这样的表情就很不错——对的,就是这样。
以上都是十分钟前,还未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的白鹤雨的想法。
——是的。
……嗯,是这样啊。
啊。
哧——
原来他是想这样的。
劣的弟弟看起来更像了。
先前那些什么“逗一逗闹一闹”的想法,就此成为过去式。
车厢里黑沉沉的,女孩雪白的皮肉被藤蔓在各个部位缠紧,分割成一块一块的雪白色块,乍一看像是被捕鸟蛛拖进了洞穴的小雏雀。
白鹤雨皱皱眉头。为了一会该怎么哄人想破了头。他今天好像是做的有些过了,但是……小家伙有些害怕的怂怂的样子,实在是很可爱啊。
抿紧的唇比白鹤雨生的要更薄一些,更显得严肃和不近人情,唇角下压的时候更是让人发憷。
戚妍真的是很胆小的家伙。他知道。
不论是车厢内涌而出的浓烈到呛鼻的香气还是身边站着的白鹤云似乎都消失了,时间变成格外粘稠的蜂蜜,一分一秒连出丝儿似的格外粘腻,甜得他胸口一阵发紧。
“你也知道她记恨你啊。”
……她是怎么落到这个境地的呢。
男人掐断了手里尚在呼叫的对讲机,那个多出来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也许像他哥一样,会更好?
有种惊心动魄的、四分五裂的惊艳。
——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弄得小家伙气呼呼的不愿意跟他往来,更不爱亲近他。那还不如就这么把她抓起来呢……
至于他之前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呢……这不重要。
小小的一只,缩在角落里时不时瞅你一眼。乖死了。
嘀嘀嘀——
当他循着声拉开大货车的金属厢门,光线撩起了黑暗的幕帘,空气中浮动着的细小灰尘似乎都变成了舞台上的星星,当他看见这个可爱的肉人偶正吊着她的提线,独自出演着淫艳小剧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那个变异植物。
男人遮住口鼻挡住了浓烈香气的侵袭,先一步上了车。
白鹤雨愣愣的。心里有种茅塞顿开的通透感。
白鹤雨像是终于想通了某种关键,灵魂出窍似的一动不动,白鹤云见他出神地堵在厢门口不走,一扭头看清里面的场景这下也沉默了。
好像是有点儿心疼又可惜。是吗?大概吧,有一点儿吧。
——而现在又不同了。
细如蚊呐,普通人的听力是无法察觉的。
——还是想到他会跟云哥一起过来,吓得在角落里哭了?不会吧?
虽然也可能是她睡着了没接通对讲机,但是……
拧紧手里的水龙头,噼里啪啦的水声停了,他刚想继续接一句什么,耳朵里却先一步地接收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格外微妙,像是罩了层厚厚的铁皮。
白鹤雨静了一瞬,冰凉的水珠从额角滑落,很痒。
胡思乱想了很久,白鹤雨这才回过神来思考问题的关键所在。
啊,是这样啊。
——可别真是还记恨他吧?啊?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扭过头去看身后的几辆货车。声音非常近。凝神细听,似乎还有更微弱的——不知道是少女的哭叫声还是附近母猫下的小猫崽,呜呜嘤嘤的。
白鹤雨突然有些忐忑。
“你看我干什么,要是她还记恨我的话刚刚就不会接啊。”白鹤雨顺便还洗了把脸——就是不回头都能感觉到兄长刺人的视线在背后扎他。甩甩头,顺手把湿漉漉的头发往后耙了耙,掐在耳骨上的两颗银钉闪闪发亮,耳廓的线条明显比耳轮突出,天生的反骨耳。“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推。”
关你屁事。
白鹤雨磨着后槽牙,几乎要笑出声。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像个瑟瑟发抖的小鹌鹑崽似的,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直避着他,到是对他哥亲近的要死。他今天还吓得她哭……
白鹤雨只觉得之前那些小小的欺负、玩闹似的,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无趣的很。无关痛痒。
白鹤云只轻飘飘地扫他一眼,握紧了手里的对讲机,眉头压得低,温润平淡的假象尽数消失。“以后你少去招惹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