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傻乎乎的,谁对他好一点儿他就恨不得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我看他跟别人相处得还行,有自己的想法,就是对在乎的人太好了。”褚承明看着路知灿,小孩儿一直低着头。
“嗯,所以我才担心。”路喻喝了口酒。“两个人相处难免会有矛盾,他这个性格太容易受伤害。你比他大太多,论心眼儿他玩儿不过你。”
褚承明没接话,只牵住摸上他大腿的那双手,这会儿说什么都很虚,承诺这种东西说就有不说就没有,虚头巴脑的,牵制不住。
“所以我希望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儿。”
“您说。”
“你俩做什么我可以不管,但只一点,不许骗他。”
“好。”
“希望你能做到。”路喻见他答应了也没再说什么,他不会真的觉得这话说出来就是个拔不下来的钉子,但他这么说了,将来要是反悔也绝不能干干净净的什么也不留。
这事儿算是谈到最好的地步,谁也不逼着谁接受自己的想法,但为了路知灿都在努力融入对方。
路知灿全程没说几句话,他心疼褚承明也心疼他爸妈,不能为了一方在另一方心口插刀子,他就一直埋头吃饭,听到最后也有些松气,好像这么久压在心里的石头安稳地落了地。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结束后坐了会儿褚承明也该走了,路知灿看看他爸妈的脸色,路喻跟林慕云压根儿没搭理他,他小声招呼一句,拽着褚承明的袖子送他离开。
褚承明喝了酒不能开车,他拉着小孩往大院儿左侧的马路上走,严啸在那儿等他。
俩人互扣着掌心,安安静静地往前,路知灿时不时地喊声“明哥”,也没什么想说的,只是听到他“嗯”一声便觉得安心。
上学的时候老师给他们讲古诗词,情随景生,景随情变,路知灿看了看全黑的天儿摸了下眼尾,好像突然回到四岩那天,他第一次见到褚承明,那天好像也是这么黑。
路知灿捏捏褚承明的指节,像是着了魔一般,声音很轻,低着嗓儿在黑夜里徘徊:
“咱们私奔吧。”
“好。”
褚承明想也没想的答应,私奔,路知灿傻笑出声,拨云见日,一切都在变好,有什么理由值得他去私奔呢?可路知灿还是忍不住这么说了出来,只是他没说全。
他想私奔到他明哥的心里,不是平城的最南与最北。
昏暗的路灯下停着严啸开来的那辆车,路知灿有些不情愿的瘪瘪嘴,他刚要扭头,突然被褚承明抱着去了一个避光的死角。
褚承明靠着墙把他压在自己身上,路知灿稳了稳神,圈住他明哥的脖子,带着些甜腻的音儿撒娇:“明哥,要亲亲吗?”
他问着就把嘴凑了上去,褚承明低笑一声亲了一下便抬头,小孩儿还保持着撅嘴的姿势,皱着眉头扬扬脖子。
褚承明笑了一下,牵着小孩儿的手到自己面前,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灿灿,谢谢你。”
“你今天怎么一直在说谢谢?”
褚承明笑着没回答,一直在说谢谢,因为真的有很多值得感谢,谢谢那些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谢谢那些让他踉跄着走到今天的一切,他还想要谢谢他的小孩儿,
“谢谢你喜欢我。”
褚承明知道自己不算个彻底的好人,那些他得到的东西无一不浸泡着鲜血夹杂着拳头,这是他的生活,就像每个出现在他生命的人都带着伤痕,他每往前走一步都伴随着卑鄙与心机,这些成就了他也束缚了他。
褚承明不是没想过挣脱,只是觉得没必要,路知灿突然闯进他的世界里,叽叽喳喳的成了他想要守护的那块光明,褚承明忽然觉得,原来自己也能拥有那么亮堂的太阳。
他把套在小指上的一枚戒指度到路知灿的无名指上,摸摸上面的细纹俯首亲了一下。
路知灿有些呆愣地盯了戒指好一会儿,这就是个很普通的铁环,不名贵的材料,连上面雕刻的细纹都透露着一股子的粗糙劲儿,唯有嵌在内壁的一颗小小的火山石有些Jing巧。
“我第一次跟人打架的时候什么技巧也不懂,只知道死命往前冲,这个刀片插进了我的手心。”
路知灿一皱眉,抬起褚承明的手,一个不算很长的疤痕狰狞地躺在他明哥的手心,路知灿张了张嘴又闭上。
“那是我第一次受伤,我把它熔成一枚戒指一直戴在手上,那天从医院回来我就去了兰石,往里面嵌这了颗火山石。”
“明哥......”小孩儿声音沙哑,绕过浓重的夜色入了褚承明心底。
“我能给你的不多,只有这些过往还有点儿分量,你要是不嫌弃,就连带着我这个人一起收下。”
他还有一点没说,能进到他心底的有一些,路知灿、他的弟弟,还有一直随着他很多年的人和物,但进入过他骨血的只有两样,一个是这枚戒指,一个是他的小孩儿。
“我不嫌弃。”
“想好了